李辰见她提起李亥,急忙问她:“亥哥哥怎么走的?也是我这么走的么?”
朝阳担心地摇摇头:“前一天我给亥哥哥送去点心的时候,亥哥哥还好好的。第二天的时候,就听说刺客闯进东宫,害了亥哥哥。我偷偷跑去看的时候,只看到遍地乌黑的血。母亲说,亥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展开她弱小的臂膀,紧紧抱住了李辰,“辰哥哥,母亲那么说的时候,我觉得她好可怕,好可怕。我是不是生病了?会怕自己的母亲。”
母亲……会是母亲吗?李辰的心里急速地闪动着母皇那飞扬的登高一呼的激情,那连父亲也无法抗拒的超人的精力,还有她那要操控一切的旺盛的yù_wàng:母亲,也是一个帝国的统治者。正胡乱猜想着,忽然殿里传召他进去,他赶忙起身,牵了朝阳的手,迈步走入大殿。
圣武皇帝高高地端坐在龙椅上,高昂的额头始终没有因为龙冠的沉重而显得低垂,她的神态闲适,仿佛刚刚处理完一件国家大事,而且她对处理的结果很满意。两边的几位近臣李辰只认识四五个,父亲的那些温和的儒臣已经让她更换得差不多了,新近的面孔里,总是充满了过多的一步登天、志得意满的那种人。尤其是那个武三思,凭着他是圣武皇帝的内侄,又有些才干,现在在朝中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二哥寅倒是也在,精研兵法、满腹抱负的他在圣武皇帝的殿堂里也是一样得屏息静气。
“圣武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辰跪伏着,虔诚地低头。
圣武皇帝没有搭理他,却笑着召唤朝阳过去,把她抱在自己的膝盖上,笑着说:“几天没见,朕的小朝阳又长大些了。朝阳,你知道吗?朕刚做了一个决定,要让天下有才德的女子也能当官理事,从今年秋闱开始,女子与男子一起应试。以后等你长大了,也可以上朝参与政议。”
跪伏着的李辰不禁内心振动: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决定,简直是弃千年的男外女内的教条于不顾。不知道世人会怎么看待。不过,母皇这么做,可能主要的也是想向天下人证明她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崇高地位吧。
“辰,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这些天不见,你瘦了吗?”圣武皇帝温和慈爱的声音表明她也依然是一个母亲。
李辰缓缓地抬头,他望见圣武皇帝的眼睛里,的确在那一刻充满了关切和慈爱。
“瘦了。”隐约听得见女人叹息的声音,“本来想罚你抄录《颜氏家训》三百遍,先记下了,等你身体恢复了再罚吧。”
“是。”李辰答应着,正要问李亥的事。
圣武皇帝继续说道:“朕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所以现在更珍惜你们,不希望你们再出半点差错。你们要以你们皇族的身份时刻警惕自己,一言一行,都要有皇族的典范。”那凛冽的目光威压得李辰都抬不起头来。
“是。”李辰答应着,“儿臣想知道,太子亥是怎么死的?”他借着说话的当口,终于抬头,直视着圣武皇帝的眼睛。
可是,圣武皇帝并没有丝毫的退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神一般的空洞:“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朕都已经安排好了。”
“可是……”
圣武皇帝的脸威严得像一座雕塑。
李辰没有再提问。圣武皇帝怀中的朝阳不禁打了个寒战,看来,她现在的年龄也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时候了。
大殿里很安静,袅袅的熏香回环在金黄色的雕梁画栋里,几个老臣的额边,微微泛出几丝冷汗……
“不好啦……”突然殿外一阵喧闹,王力士步履匆忙地跑进来,慌乱跪倒在地,“陛下,他们外打起来啦!”
花梦缘[006]
第六回天雷
“乱什么?”圣武皇帝呵斥力士道,“天还塌下来不成?”
力士低头,战战兢兢地答道:“是入宫待诏的僧道两群人打起来了,他们施法互殴,都烧起来了。”
圣武皇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些修行人怎么连个规矩都不懂!先把斗殴的拿下。为首的领到含元殿见朕。”
群臣簇拥着武皇帝,移驾含元殿。圣武皇帝落座不久,侍卫便将捆绑着的灵吉、渺果押了进来。太虚、渺言和无花也被领来,一群人站在大殿上。灵吉和渺果还怒目相视着,只见他们衣衫褴褛,被烧得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原来,刚才李辰面见圣武皇帝的时候,太虚、渺言等人被领休息奉茶,太虚、渺言越谈越是投机,无花也在一旁静心听着,只有那灵吉和渺果互不服气,偷偷出到阁外,在宽阔处较量起来,结果互相烧了衣衫,闹得力士慌乱禀报。
圣武皇帝听了侍卫一番禀报,先是合十与太虚上人见礼,又颔首与渺言示意,然后命力士赐座:“两位都是世外高人,愿意屈尊移驾,朕很庆幸。尤其是太虚上人,听说您精修天台法门,座下度人千万,朕早就想一睹佛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太虚颔首道:“武皇帝过奖了。出家人静心修为,慈济众生,都是本分。”
圣武皇帝笑了:“上人说得真好。本分一词,刚好道出朕的心思。要是这天下人都依着本分生活,出家的修行助人,为官的清正勤政,务农的实心耕地,经商的诚实守信,那这煌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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