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卫兵的一声断喝将我拉回现实。
“不跪!”我目视前方,朗声说道,这个响亮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呆住了,卫兵们那一束束恐惧的目光淋漓尽致的展现了他们百出的丑态。
“因何不跪?”那贵妇人最先反应了过来,瞪着我。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家规不可违。”我的回答很简洁,范围拉的也很大。
“家规?”
“鄙人家规,凡我家中子孙,一不须跪贱人,二不许跪俗不可耐之人,三不许跪无事生非之人四……”
那贵妇人闻我言勃然大怒,一掌将方桌拍了个山响,“你言下之意,是说我是贱人、无事生非之人,俗不可耐之人了?”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您自己这么喜欢这个称呼先承认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我肩膀一耸,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几个卫兵见我这副模样都忍俊不禁。
那贵妇人怒上加怒,“反了!反了!你……你这宵小之徒!来人!把这个刁嘴贱民拖下去重则八十大板!”
“许夫人,我犯了什么罪啊?”我非但不怕,反而一脸笑意,弄得所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侮辱贵族,以下犯上!”那贵妇人反而“一身正气”。
“那草民斗胆请问夫人,私闯民宅,设以重兵,主人归来,反而拒之门外,主人进门,两句不和,便要拖下去重则八十大板,此等之人该当何罪?比之侮辱贵族,以下犯上之罪又如何?”
“你说什么?”那股夫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真堪用五颜六色来形容,也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愤怒。
“夫人难道没听懂吗?小人是这家的主人。”我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此时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夫人,小人以主人的名义,请教您一句话:小人一家犯了何罪?”
“孽儿,不可对你三姑无礼!”正当那贵妇人目瞪口呆之际,父亲扶着祖父缓步来到正厅。
“三姑?父亲,这……”这回目瞪口呆的换成了我,我一脸惊异的望着眼前这个女子。三姑?为什么她会是我的三姑?眼前的她是那样的陌生,与我仿佛隔了天与地的距离,我再次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父亲,我不愿更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我的三姑。
“孽儿,想什么呢?见了长辈还不下跪?”父亲提醒我,我木然的跪在了这个陌生人面前,我仿佛感到一道天幕正从天而降,把我和眼前的人生生隔开。
“大哥,不是我说你,这孩子也真该教训教训了,今天他公然闯进门来不说,见了我面反而只问我为何闯进他家,这小兔崽子简直反了!”
“你在家里这样惯着他,在外面他怎么办?我看啊,在外边他早晚得吃亏!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父亲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三妹你不要同他一般见识,他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只会顺嘴胡说罢了,他若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看我薄面饶了他吧!”
以后的事,我几乎不想提了,父亲为我给诺澌阿姨请了假,要我在家陪三姑,我也明白父亲的心思,三姑现在是大槐安国高官的妻子,她高兴了,父亲和我以后的路也会好走一些,有时我也理解父亲,但这更加剧了我对三姑的排斥,三姑对父亲颐使气指,让我看见了我最不想看的一幕:父亲在外面受够了外人的气后回到家中还要受自家人的气。这简直是对一个男人的尊严的侮辱。
我当时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我绝不可以在家中再待下去了,我自认非骥,但绝受不了与牛同皂。
一个晴朗的下午,我抓住机会,从墙翻了出去。
但,我又该去哪?
我几乎是漫无目的的乱走,不觉间竟走到了石矶庙前,此时已近黄昏,当我再一次推门而入时,石矶娘娘的雕像依旧温柔地向我微笑着,夕阳的余晖照入庙中,洒下一缕微有些凉意的金色。
我看着雕像,石矶娘娘笑得是那么干净,其实真正的石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干净的笑容?人总爱在信仰中将一个形象美化。
就在我出神之际,门忽然“噗”的被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我下意识的回头,发现正是陈卓、庞雪、关筱倩、“地里鬼”、郑美月、星幻阳六人,我有些诧异,“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拜祭。”我答道,“你们呢?”目光扫过陈卓,这些天,三姑在我家几乎闹了个天翻地覆,我无暇顾及其它,也不知道陈卓的伤怎么样了。
“是这样,”陈卓站出来解释,“最近石矶庙的鬼怪又兴,我们决心为民除害,在这里守了几夜都毫无结果……”
“地里鬼”抢过他的话来,“是啊!那鬼好像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一来它就走,我们一走它才来,唉!今天已经是我们守的第五天了,还不知道今晚会怎么样呢!”
我心中暗怒,那“鬼”就是冰凝父女,以他们的能力还不知道你们的行踪吗?只不过这冰凝父女实在可恶,无端装鬼吓唬老百姓还没完没了了!若哪天我碰上这二人,说什么也要为那些被他们吓唬之人讨个公道!
“你们就决定在此死守?”我不大同意这六个人的方法。
庞雪长叹一口气,“除此之外也别无良策,更何况,我们怀疑这鬼怪之事与金扇有关。”
“什么?那诺澌阿姨知道吗?”我急问。
庞雪点了点头,“薛兄弟,此处乃是非之地,你一个不会法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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