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不期然落下,唐宁突然痛哭失声。
那日,那个晴朗的秋日,天空碧蓝如洗,程姐姐那样忧伤地说:“相公,我明白你,可你却不明白我啊。”
唐宁撕心裂肺,眼泪肆意流淌,“我明白了,玉儿,我终于明白了,你生下孩子,就是想告诉我,生命永无止息,一个枯萎凋零的生命却伴随着新生的希望,这个孩子流着你的血脉,承载着你的期盼,他活着,你便活着。你知道我们会为了你的逝去而痛苦绝望,所以就想给我们一个生的希望么?”
唐宁抱着先生,大声痛苦,涕泪横流。程先生回抱着唐宁,泪流满面,唐宁懂的,他如何不懂,她是他养了十九年的闺女啊,他如何不懂?
夕阳西斜,屋内的两个男人伤痕累累地抱在一起,哭得如同孩子一般。
谢白筠定定站在屋门外,望着满天红霞,苍凉辽阔。
唐宁的声音嘶哑暗沉,从屋内传来,一揪一揪的,抓挠着他的心。此刻,他宁愿永远也看不到他,也不要听到他的哀泣,只愿他能和妻子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小桃,李婶夫妇,孙郎中,赵慧娘,唐木,稳婆等等等等,皆默然站在门外,听着屋内沙哑难听的痛哭声,潸然泪下。
清晨,朝霞似火;傍晚,残阳如血。
三日停灵,七日下葬。
清瘦了一大圈的唐宁,眼眶凹陷,森冷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小桃。
小桃打着哆嗦,颤声道:“当日,姐姐明明已经闪开了,是婶子托住妞妞的时候,似要跌倒,手划拉了两下,不知怎的推了姐姐一把,我,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唐宁的声音仿佛从地狱发出一般,“哦,可有证据?”
“当日在场的就我们五个人,大嫂当时是背对着她们的,有没有看到我不清楚。”
“这么说是没有证据了?”
小桃头埋得更低,不敢吭声,自从她来到这里后,生活很是安逸,主家和善,一直不曾让她叫老爷夫人什么的,说农户不讲究那套,只让她按着家里的称呼来,把她当自家人看待,这样的主家,她如何不感激。这次没有保护好姐姐,已经让她愧疚万分,现在连证据也拿不出手,她羞愧得无以复加。
唐宁已经悄无声息离开,她仍然伏地不敢起。
正是春耕时分,忙完丧事,地里的活也耽搁不少,唐木和唐木匠他们都在地里赶着播种,妞妞在房里躺着安胎,唐婶子一个人趴在炕上,心思混乱。
突然,她好似有所感应般抬头,便看到唐宁站在炕边,她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尖叫出声。
“怎么,心虚了?”唐宁冷冷问。
“我,我心虚什么?”唐婶子移开目光。
“你当然得心虚,因为玉儿就是你推倒的。”唐宁语气愈发阴冷。
唐婶子心都要跳出来,其实她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当时她确实失去重心,本想抓着门框的,结果目光扫到程姐姐的肚子,脑子里闪过这是唐宁儿子的念头,然后程姐姐便倒在地上了。
唐婶子目光闪烁,硬撑着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么?要知道,我可是你娘,诬陷我你可是罪加一等。你是读书人,子告母有什么后果,肯定比我这个村妇更清楚。”
唐宁本也没有指望能告倒唐婶子,即使有证据,子告母都不大可能赢,何况没证据。他这次来只是想确认,唐婶子到底有没有故意害死程姐姐,如今,他已经有答案了。
唐宁勾起嘴角,唐婶子寒毛直竖,自从程姐姐死后,唐宁就从没笑过,人冷得跟冰渣子一样。
“放心,我不会告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唐婶子她们之所以能进院门,是因为农村人白天都是把院门开着的,大家串门也都是直接进院门然后再房门口喊人。因为他们从不觉得院门就是大门。
二、把人参放炕头,因为盒子里的人参时程姐姐每日用来泡参茶用的,经常用的东西一般都是放在炕头上的,就算上了锁,妞妞也一样能撬开,我当初想的时候就觉得何必上锁呢,谁经常用的东西上锁呢。
三、说为了男主搅基而弄死程姐姐,这个我不太能接受,我的情节都是反复推敲过得,程姐姐有心脏病,就算这里不死,她早晚会死,既然她早晚会死,我一样可以等到她死了再让猪脚去搅基,何必要故意弄死她。而她有心脏病是由于她母亲有心脏病,如果她母亲没有心脏病,那唐宁怎么会遇到程先生呢,那我这个故事从何说起呢,本来就是一环套一环的。
四、任何一个情节都是作者安排的,无巧不成书,作者想要一个高潮,不都得想方设法把当事人凑一起么,哪个故事不是这样的,《雷雨》这个故事发生在一天内,巧了无数次,你能说作者是故意想让猪脚开枪自杀,所以特意安排兄妹情节的么,故意让老天下雨,然后两个人无巧不巧的碰到了漏电的电线,结果都电死了。我这个故事至少,我铺垫了无数次,暗示了无数次,情节顺理成章。
五、这段是个痛苦的过程,我也很痛苦,所以我在尽快让这段过去。我记得点点的编编说,既然出来写网文,既然收费了,就要放下作者的清高,写迎合读者的文章,他还说网文是不需要思想的。然而,这是我第一篇,我想让我的第一篇有思想,有深度。至于清高什么的,我已经工作好几年,清高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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