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这岂不是给这陌生人把我这身子都看了个通透了吗?——连下-体那里的隐私之处也不例外!
李世民一想到这一点,霎时便是两颊绯红,身子似乎又开始腾热了起来。他连忙左右顾盼了一下,匆忙之间只看到一张给踢到床角的薄薄的被子,赶紧伸手拉了过来,遮掩着自己的下-体。
可是他这举止实在是颇有欲盖弥彰之意,因此当他再次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时,见到他脸上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竟是越发的浓重了,甚至口中还开始哼哼嘿嘿的发出一种同样地不怀好意的笑声。
李世民更感窘迫,正要转向突利,想让他说几句什么话打破一下眼前这困局,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却忽然听到那人开口说了一句突厥话。他那声音低沉浑浊、含糊不清,然而李世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居然又是那句话!那句突利昨晚饮宴之时和今早一醒来睁开眼看见自己之时都说过的那句突厥话!
这……是什么回事?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虽然不能看见自己的脸面,但只是凭感觉都能猜到自己因着那人说出与突利同样的一句话而变了脸色。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对此作出什么反应,身边的突利突然“呼”的一下直起腰身,向着门口那人大声地说起突厥话。
突利一口气地说了很多东西,发音吐字的速度非常快,脸上的神色更是凝重肃然——其实在李世民眼中看来,觉得他这脸色甚至应该算是勃然作怒了。于是,尽管李世民一点都听不懂突利在说什么,但他也已经能够猜到,突利是在很生气地对那人说话——甚至可以说是在冲着他喝骂了。
那人先是显出略略吃了一惊之色,往突利那边看去。但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恢复了刚才那副脸带不怀好意的笑容的神态,视线又一直只是在李世民那赤-裸的身体之上来回的打转,口里一边倒还以突厥话回应着突利,语气却不像突利那样显得气急败坏,而是颇为悠然自得。
那人显得不焦不躁,突利却反而被他撩拨得更加的火爆霹雳。他忽然一跃而起,从床榻跳到地上,飞身扑到门口,用力地把那人推出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大响,将房门重重地关上。那门闩已经断了,他就以自己的身体靠在门上,堵着不让外面那人能再把门推开。
那人却也没推门,只是以突厥话与突利隔着门又对答了几句。他的声音始终显得甚是温和平静,突利的声音却是越来越高、越来越充满着怒不可遏之色。
终于,门外响起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是那人离开了。
这一幕自然是看得李世民莫名其妙。他待那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看着突利那气得额上青筋暴现的样子,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利却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说话,仍是背靠着门,两眼斜斜的瞄着后面的门口,满目警惕之色,似乎他还在担心那人并未走远。
这样又过了一阵子,门外始终一片寂静,看来那人确实已经走远了。突利才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着跪坐在床榻上的李世民,眼中的警惕之色却转作了忧心忡忡之态。
李世民见他的眼神如此古怪特异,心中更是奇怪,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人是谁啊?”
这一回,突利虽是先显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话:“他……是我的叔父,是我父汗的三弟。”
“哦,这么说,他就是颉利了,是吗?”李世民听他这么说,也记起以前参与父亲组建的那支模仿突厥军的小队时,有听熟知突厥之事的人介绍,如今的突厥大汗始毕可汗是上代启民可汗的长子,那启民可汗除了他之外还有次子阿史那俟利弗(按:后来的处罗可汗)、三子阿史那咄苾,想来就是刚才那人。他还记得此人的封号是颉利,便这样问了突利一句,以作确认。
突利点了点头,脸色却是显得越发的阴沉了,道:“他本来跟我一起离开突厥的,可是路上他遇到一点事,稍作停留,就让我先行一步来长安。他大概是刚刚到达,就来找我。我们在突厥住的是帐篷,一掀门帘就能进去。他来了这中土的地方居然也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见这门关着伸手就推,一点都不懂得要先敲门、征得房间里的人同意才能进来的汉人礼仪,真是……真是太失礼了!也让你见笑了……”
李世民忙摇摇头道:“没事没事。我看他大概是不像你那样喜欢汉人的东西,自小就看汉人的书,对汉人的习俗也都很了解,是吧?”
“是这样。不过……他这人一向飞扬跋扈,盛气凌人,就是对我也很不尊重的。所以他刚才那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还那样无礼地看你,也不全是因为不懂汉人礼仪的缘故……好啦,我们别谈他啦!”突利甩了甩头,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对颉利这不速之客的气愤都甩掉,“世民,现在天都亮了,你要回皇宫去向皇帝覆命的,对吗?”
突利这最后一句话霎时提醒了李世民。
哎呀,糟了!我本来应该昨天晚上就回宫向皇帝覆命的,没想到喝了一碗马奶酒就立即醉得不省人事,只得在这鸿胪寺内过了一夜。我这样迟迟不回宫去,皇帝本来就是疑心很重的人,还本来都不想放我出宫的,真不晓得他这次会怎么气得发疯了!他一定在想,早知就不该让我出来。经此一事,我算是对皇帝失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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