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得合不拢嘴的当然是那老鸨,来来往往的这么多客,光是给姑娘们的脂粉钱就比往常大方许多,更不用说要一睹何小姐的芳容了。
“雪滢,乖女儿,来,快来见客。”
“知道了。”
应声而至,殷无杳被几个俏丽的丫头簇拥着,从容的自小楼之上款款走下,当下就惹得一群公子哥儿们惊艳得倒抽一口气。没见过的,觉得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美妙无双之人。而见过的,就觉得这何小姐真得比平时所见,又美上几倍。
“难得诸位如此捧着万花楼的场,雪滢我在此谢过诸位公子了。”说着,殷无杳蹲下福了一礼。起身,接过丫头递来的琵琶,落座轻拨琴弦。“公子们想听什么曲儿?说给雪滢。”
“那就……来一段《十八摸》怎么样?”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就会点些个淫词俗调。殷无杳笑着轻轻摇头,看看别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塔即刻轻拨琴弦,要奏那曲。
殷无杳的手被轻轻按住了,抬眼,看到的是一幅温文尔雅的俊美面容。那笑意,似带着三月的春风,令人微微迷醉。
“如此美的超凡脱俗之人,不应该奏这样的曲子。”温和一笑,儒雅fēng_liú。
“公子抬爱了。雪滢本就是一风尘女子,何来超脱?既然公子不愿听这首,那雪滢就为公子换一首好了。不知公子,想听些什么?”微微一笑,殷无杳并没有为那美公子的笑意脸红心跳,原因若何,自是因为他不是女子。
“雪滢,奏一首《思情郎》。”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微微带着焦急与愠怒。
众人的眼光不禁都望过去,原来门口那人,正是昨夜出现的穆亦玄——也就是被殷无杳叫成“郑公子”之人。
“郑公子!”殷无杳站了起来,笑着跑到穆亦玄身边,“不是说会早些来的么?怎么这么迟?”一双喜眉笑眼,让所有人都暗叹一口气,这何小姐,今夜恐也是名花有主了。
“雪滢小姐,你还没有给我弹曲子呢。”美公子轻轻笑着,摇了摇纸扇。
看了看那位公子,殷无杳转身,从穆亦玄身边走开,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公子想听什么?”
“雪滢小姐,可否为柳永所作之词《雨霖铃》弹唱一曲?”
纤纤十指,濯濯素手,琴音轻轻落下,正所谓“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白居易之诗,用来评价殷无杳所奏琵琶,正是一点也不为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绝伦的琵琶声配上声声凄绝的音调,从殷无杳口中唱出,令人觉得那远在天边的嫦娥,在思念人间为情苦的时候也不及这般风华绝代。清清凄凄的音律,凄凄切切的声音,令人有如身在梦境中。待至音毕,仍觉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实乃一个“妙”字所不能称赞的。
“妙哉、真妙哉,实在是人美、音更美。雪滢小姐活脱脱一个仙女下凡,今日得见如此精妙之人,实乃三生有幸。”美公子纸扇轻扇,对着殷无杳好生赞着。一双电眼紧紧瞅着那美轮美奂的俏丽脸孔,含笑的眉眼,让人觉得脉脉含情。
在场之人无不暗暗感叹,看来这美公子定定然是要与这雪滢小姐有着一夜的夫妻之缘了。
“雪滢,该为我奏上一曲了吧?”穆亦玄一直没有作声,看着殷无杳为别人弹琵琶,他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快。也因此,他冷下脸来,声音愈发沉闷。
殷无杳冲着他笑了,没有作声。但一旁的美公子轻轻俯过身,在离殷无杳很近的地方,微微笑着开口:“何小姐,你身上的药香,令我想起一个男人。一个很美的男人,和你的长相,有点点相似。不知,说你像一个男人,是否冒犯着了花容月貌的小姐?”
他说的话,只有殷无杳和他两个人能听见。然后,他轻轻执起殷无杳的手,放在嘴边,冲着穆亦玄从容一笑:“郑公子,今夜,我要与何小姐一同入梦了。”
“此话怎讲?”穆亦玄的声音没有起伏,冷冷的说着。
一旁的老鸨子疾步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大叠银票,止不住眉开眼笑地说:“哎呀,我就说这殷公子出手实在大方,一出手就是阔阔绰绰的两千两。”然后,又对殷无杳使了个眼色,“雪滢啊,今儿个可不许像昨儿个那样了,一定的好好陪陪殷公子。知道吗?”
“殷公子?”殷无杳看着身边一直抓着他不放手的俊美男子。
那人冲他微微一笑,“在下姓殷,小姐叫我殷公子就行了。”
“殷公子,雪滢是我的女人!”这话一出口,穆亦玄的衣衫也似乎随着风一起动了起来,这种怒气,殷无杳从来没有见过。这穆亦玄平时不动气,一旦发怒,定是难以平息。
“你的女人?郑公子,这话可没有这么说的吧?这何小姐是万花楼的小姐,可不是什么人的小姐。而且,他若是你郑公子的小姐,怎么不叫做‘郑夫人’呢?”这说话的方式,这独特的眼神,都让穆亦玄觉得有些玄机。
“小女子敢问殷公子,尊姓大名。我们今夜做得一夜夫妇,明朝我也好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谁才对。你说是不是?”殷无杳倒没有什么即将要被识破身份的危机,仍神定气闲的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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