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眨巴了两下眼睛,努力消化了一下对方的话语。自己讨厌血腥味应当是人之常情吧,但是,和他多花费时间又有什么关系?不过狼牙还真是能耐过人,一个人,两个时辰,就搞定了一只妖怪外加无数傀儡。
小姑娘心思到底是比这些大男人要细密很多,脑子里转了几转,率先反应过来,捂着小嘴轻轻地笑了一笑。“巫罗哥你是读书人,闻不得那血气儿,他肯定是打架的时候怕身上溅血,多费了心思。你想想看,杀人不见血,可不是最厉害的境界么?所以才他哔——的耗了那么久!之前我们一起去药铺的时候,我瞧见他功夫很俊的,但是一直在观察什么的样子。”
眼角抽了抽,小青年回身点上灯,有些担心又有些好笑地开口,“这种事情你就别考虑那么多了,我的喜好和你的性命比起来,那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你下回……还是小心点就行。来,把那老鼠拿过来我看。”
那只动物再听见“老鼠”这两个字的时候,忽然眼皮抖了两下,尖尖的嘴巴微微开合了一下,又紧紧闭上。
小青年看在眼里,心想估计这家伙听的懂人话,于是又挑衅般的随手拿起一根筷子,戳着它的下巴,嘴里念叨着:“这耗子长得可真傻,真难看,一副好死不死的模样,真是太给鼠族丢脸了!啧啧,瞧这小眼睛细胡子,怪不得人们都说獐头鼠目。仔细一看,竟然还是个白脸黑身子,它当自己是老鼠里的小白脸不成?还有还有,这灰不拉几点毛色,这比猪还短的四肢,真是……哟再也没比这更难看的动物了——耗子药,快来毒死它!”
毒舌小青年每说一句,那老鼠就抽搐一下,到后来,竟是有口吐白沫的趋向了。
晧紫耀起先作壁上观,听见巫罗喊他,不禁一愣,摊了摊双手,“我拿什么毒死他?药在琅琊手里。”
肉馍馍也是一愣,随即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她伸着小手直直地点向皇帝本人,笑颤颤的说,“拿你自己呀哈哈哈!老鼠药!”
那妖物终于忍不住,奋力挣扎起来。它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笨蛋有眼不识泰山!你们才是老鼠!快放开你爷爷我!”
而此时,晧紫耀也愤怒起来。只见他直直冲向那老鼠,“乓”的一声砸在那老鼠头上,脸色有些发黑的怒道,“拿孤毒死这破玩意!想得美!”
妖怪刚发作起来的气势被皇帝一拳砸的不知去向,晕头晕脑的只剩下大口吐血了。
小青年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先是一惊,然后有些无奈地想到,这二逼皇帝果然不走寻常路,生气的矛头都和正常人不一样——难道不是应该先反抗一下,声称自己不是老鼠药而是晧紫耀么?为什么他比较在意下毒的对象啊喂!
小青年内心吐槽完毕,正正颜色,又拿筷子尖去捅那老鼠模样的妖物。“喂,老鼠!你说你是不是老鼠,有什么证据?再不回答的话……小心被打成老鼠干。”
妖怪愤怒的睁大双眼,鼓着一口气骂道:“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狙如大仙是也!你们这样对我,小心遭天谴!”
果然是狙如!小青年狼一般的亮了双眼,却又努力按捺下心中的激动,继续摆出一脸鄙夷的神情,切了他一声。“就你?还大仙呢?会说话的老鼠了不起啊?想糊弄小爷,你还嫩了点——有本事你变身啊!变成个神仙模样我瞧瞧!要是真能变,小爷的姓左右颠过来写!”
狙如在这种屈辱的情况下被如此激将,终于没忍住,梗着脖子叫道:“你松开我!爷爷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爷爷个毛!”巫罗一巴掌抇在它头顶,“不说你还来劲了!再说一次信不信小爷踩断你命根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老鼠和晧紫耀一起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狙如还在硬撑,小青年却不耐烦了。他突然想到些什么,于是附在琅琊耳边嘱咐了几句,自己就坐回床边,打开行李,开始查阅巫逆生的笔记。
苍狼暗部最年轻的首领大人挥挥手,示意众人后退,然后便将狙如提了起来,转身走出屋去。
没隔多久,隔壁就传来了比杀猪还难听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谩骂。再过了一会,那边就声息全无了。
晧紫耀和肉馍馍开始还担心,要是琅琊把那个妖怪弄死了怎么办,会不会从此线索中断?
结果没过多久,就看见琅琊手里拽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玩意回到了屋子中央。
那东西半人半鼠,长相令人十分不快。它奄奄一息,口角泛着血沫,看起来却又不是会立刻死掉的样子。最绝的是,它明明像是被施加过各种酷刑,身上却看不出什么太过分的惨状。
于是,屋内的三人,莫名其妙的,齐齐打了个冷颤。
巫罗的太爷爷,巫逆生,生前除了做生意,闲散时间一直浸淫此道。对神鬼之说,尤其是关于山海界的种种,了解甚广。他关于山海界的笔记就足足有一个书架那么多,小青年之前花了点时间将那些笔记做了整理,这次带在身上的几本,就是关于混沌、狙如和梁渠以及一些其他中山经里所记载的凶兽的。
巫逆生的笔记比任何版本的山海经都要详细深入,很多人以为山海经不过是对当时风土人情的一种演化式描述,认为那些怪物都是指代一些确实存在的事情或人物的。其实则不然,那是一部纪实体的游记故事,它所描述的,是另外一个平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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