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林推辞,“我真的不懂啊。”
胜家继续坚持,“说什么都可以的。”
道林说不过他,只得想了想,“那、那我随便说了啊……”毕竟这公司也有他的一份,就算做做样子,胡乱说些建议吧。反正他这种外行人的意见肯定不会被采用的。
“好的。”
“你们说的就是,因为价格太贵,一般资产家庭很难舍得购置缝纫机,因为一次性花这么多钱太心疼了,也可能没办法一口气凑出这么大的一笔款子。但是又不能降低缝纫机的单价。”道林剥开他们的讨论总结说,“既然是这样的话,让他们不为付款心疼不就行了吗?”
“怎么操作呢?”
“我的想法是,一次性付款太叫人心疼的话,分期付款怎么样?首先付一部分的款子,然后每个月付一部分,分几个月还清,酌情商量还款时间。这样一来,把第一次和后面分别每次的付款控制在客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他们就不会觉得心疼,而商品的单价也不用降低了。”道林说完,看到围着桌子的公司员工都安静下来,他讪讪地笑了一下,“呃,我是外行啦,就异想天开一下。”
“不不不,这是个好主意,让我仔细想想具体该怎么实施。”胜家先生说,双眉紧拧,想了好一会儿又反应过来,对道林说,“哦,对,格雷勋爵,谢谢您的意见。”
道林出于享乐主义的思考方式胡乱应付的回答被艾萨克·胜家采用,胜家公司首先使用了“分期付款”的销售模式,这使得他们的销量一口气在仅仅一年的时间里就增长了三倍,而世界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开启了“信贷消费”的时代。不过对于道林来说,他并不知道这许多,他只对每年胜家公司给他的收益分红越来越多感到十分满意。
对于道林来说,比起考虑这些如何经营公司好多赚点钱来说,他更烦恼明天和埃里克约会该怎么打扮才更好看。道林约了埃里克一起去参观工业展和艺术展。
不是星期天,来参观的游客不多,并不拥挤,也算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依然是道林找话题,他瞧见不远处有一支显然是组团而来的队伍,便好奇地同埃里克说,“你看那些人。那个带头的一定是位老师,我看得出来。”
带头的是位身材高大、长着四方脸的中年男人,胡子和头发都梳的规矩极了,威严矍铄的模样。
埃里克看了一眼,告诉道林,“那是巴斯德教授。”想了片刻,又补充道,“一位知识渊博且有能力值得尊重的学者。”
“……”道林还是不知道这是谁,啊,上帝,请原谅这个小混蛋的不学无术。不过,他瞧着埃里克对学者如此熟悉的样子,心下瞬间对埃里克更加崇拜起来,觉得埃里克给人的感觉更迷人了。
“巴斯德教授曾在巴黎待过一段时间,我去听过他的讲课,非常,非常精彩。”埃里克难得地表露出对什么的热忱来,“他拿到过巴黎药理学会的奖赏,现在在里尔的大学担任院长,他鼓励学生将学问致用于实际。听说他时常带学生参观工厂学习,教导他们联系化学与工业,和别的学者很不同……”说到这,埃里克停顿了一下,问,“我说的这些是不是很无趣?”
道林赶紧摇头,虽然听不懂,可是看到埃里克这么有活力的样子实在值得,他询问地说,“既然你这么推崇这位教授的话,要不我们上前去和他打个招呼吧?”
“不必了,他又不认识我。”埃里克说,“看来他是在给学生讲解,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他的比较好。”
道林点点头,心想,埃里克真是个尊师重道、体贴礼貌的人啊。顺便也了有巴斯德教授这么个人,很擅长化学,并且主张将知识应用于工业改革。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走出展览厅的时候,道林依然意犹未尽——大概是因为遇见了尊崇的学者,埃里克的心情极好,道林也找到了该怎么让埃里克开口的正确方式,无论什么,反正就那些他闹不明白的东西问埃里克,埃里克总能说出些什么知识来,他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只要在旁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埃里克就好了。
气氛这么融洽是相当难得的,道林想再接再厉努力一番,可不能轻易把埃里克放回去,说,“埃里克,你不能陪我回去吗?就再陪我一会儿吧……我和你说,自从回到巴黎,我觉得那个跟踪者好像又出现了,前几天晚上,我感觉到有谁在我床头,待了很久,虽然他没有伤害我。”
埃里克又沉默了,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因为拒绝了道林心里过意不去,不敢正大光明面对他,可又忍不住不见他,只好晚上趁道林睡着在他床头看看他。
道林说,“来吧,我买了一架新钢琴,你来试试看好不好。”
狠心拒绝小美人的可怜的请求真是太难了。埃里克苦恼极了。
有了上回的经验,道林知道要和埃里克心灵贴近,可以说些童年的悲惨往事,于是他把更多的事情告诉埃里克,他们坐在壁炉的不远处,火烧的并不旺,是以光线也不强,他知道埃里克在比较暗的光线下更适应,“……你知道我父母双亡,但我没有和你说过他们是怎么过世的。我的母亲是贵族小姐,而我的父亲则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平民穷小子。”
“在我看来,爱情和金钱还有地位没有关系,当你觉得一个人合适时,管他是什么身份呢?”道林说。
埃里克很耐心地倾听着,听到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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