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洛他是在执行任务中为了保护胡光荣被人枪杀的,当时并没有死,子弹卡在脑袋里了。取出来后就没有醒来过,一直躺了三个月他家人才放弃。他用自己的命换了爱人的命,这是他的选择。详细经过我并不知道,事情发生前一个月,我们已经和平分手了。分手之后,他与胡光荣调回了北京,我跟季佳还在做乡警实习,你觉得我无情么?”
邹清荷摇摇头,他回答不出,他的经验是浅薄的,他的初恋只是单恋罢了,可也体会到手绞着心脏般生生的痛,被双重背叛的柳大哥,是不是更痛?
柳下溪抓住邹清荷放在膝上的左手:“清荷,你知道么?人生是由时间均匀地铺砌而成,就如铁轨等距离地存在,一直延伸到目的地。我是由过去走到现在的,逝去的时间我没法子更改,你能理解么?”
那是只温热的手。
邹清荷心里也一热,有句话脱口而出:“我陪你去趟北京吧。”
这并不是柳下溪想要的话,他一时间有点拐不过弯来。北京肯定是要回去的,前提是邹清荷被北京的学校录取。
为了营造浪漫气氛,生性并不浪漫的柳下溪计划着两人chū_yè之前的节目:第一站吃冰;第二站在饭馆吃好吃的饭菜;第三站看场电影。然后回家就势把邹清荷吃干抹净,造成既定事实。
“柳大哥,你……你四叔父拘禁……后来怎么样了?”邹清荷为了岔开目前两人之间浓烈的暧昧情愫,转回了未完的故事。
真是大煞风景的少年啊。柳下溪莞尔,果然不能对他用心眼。
没有四叔在后面撑腰的军营,柳下溪寸步难行。
身为编外人员,他虽然没有被驱逐出营地,但被勒令不得随意移动。他被间接软禁在最先居住的那间宿舍里了。
只靠江源偷偷溜过来传递消息:被拘禁的不仅仅是叔父一人了,包括叔父的心腹,以及几位营连级骨干,平时跟死者有过节的人,都被一视同仁地单独拘禁了。
这是重大的恶性事件!死者是中校军衔:“开始侦讯了么?”柳下溪拍了拍江源僵硬的肩膀。
江源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呢。”
“有没有传你问话?”柳下溪打量着这并不机警的勤务兵,现在只有倚靠看上去一点也不可靠的他。
“没有。”江源摇摇头。
“死者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有没有打听出来?”
“消息封锁了。”
“任伯伯人在哪里?”柳下溪口里的任伯伯就是本独立团的团长任飞翱。
“团长下令的。”江源忿忿。柳下溪知道四叔与团长派系不同,平日关系表面化。任飞翱个性沉稳内敛,比没有经受挫折,一帆风顺的柳苍云更得士兵们的拥戴。他是从普通士兵立下无数功勋才升到这个位置的。柳苍云则是军官学校的士官又有背景支持,多少不受他节制。
任飞翱在小事上从来就不干涉这些各自有来头的军官们,反而被盛气凌人的下属给压制了。
在这和平年代军队的向心力与凝聚力明显有些松懈。当兵已经不算义务,可以说对军官们来讲已经是职业的一种。我国是政治领军党领导的军队,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了十多年,团长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在新科技新理念的治军口号下明显力不从心。
军营里的政治斗争从来就不比地方商业领域逊色。
铁的纪律只能让人表面的驯服,每个人内心激荡着的血液也有浓稠与稀薄之分,这次事件发生后,任飞翱难得的果断起来,下令全面封锁,把可能涉案的人物不分官阶全部隔离起来,但能瞒得了多久?
任飞翱个性并不隐忍,也曾有过鲜衣怒马,任性妄为的年华,无奈英雄老迈,美人迟暮。
越来越多有上面关照的下属被送来,他更加有心无力了。
他独有的小王国,进入了诸侯割据的时代。不想把事情闹上去,他只好做和事老,左右不逢源。
姜参谋长是任飞翱的自己人,两人有十几年的战友同袍之谊。他的死讯让任飞翱非常震惊。
他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谁也不见,燃着的香烟放在烟灰缸的凹陷处,由着烟雾摇曳。他见过不少死亡,唯有这次想不通。
老姜是职业军人,身手也不错,怎么就被人用普通步枪的枪托胡乱砸死了?如果是军人动的手,更应该干净利索,行凶的步枪找不到。
任飞翱在等,这案子处理得不好,他就等着被迫退休吧。可是,他还精力充沛,并不想离开自己效力了半辈子的军营。
他看得出老姜并不是当场死亡,他的宿舍也不是作案现场。奇怪的是受了伤的老姜,为什么不请军医治伤。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与凶器,就难以找到凶手,是个人恩怨还是其他纠纷呢?
任飞翱了解老姜,他是一个性格直率急躁,好酒贪杯,动作粗暴,同时也身手一流的人。他对看不惯的人,从来不给好脸色,得罪的人有许多,如果不是身为团长的他在压制,这架一年到头也打不完。
老姜是有个性上的缺陷,但却是好军人。抢险救灾、修建工程……只要轮到他带队出任务,总是身先士卒,从大老粗升到现在这位置,也是军功堆起来的,他比任飞翱更勇猛,被上面的人称赞为“战将”。
凶器已经确定为步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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