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应该找心理医生。”柳下溪端起桌面上的水杯,纯净水里有糖的成份在。好甜,这三哥在搞什么嘛。
“心理医生保障不了他的人身安全,表哥现在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请全职保镖或者报警。”柳下溪说话的音调没有多余的起伏,显得冷漠无情,但他的回答却是最实在的。
“你不愿意私下帮忙?”齐一峰意外他的冷漠。
“等我知道来龙去脉再做决定,刚才只是建议而已。”
齐一峰咧嘴想笑,把笑意收起。
“八月,十五,映月,山庄。”徐念余带着惊恐的声音颤抖道。
柳下溪不解地望向齐一峰,齐一峰耸耸肩,表哥的事他不好代话。
“标有红色月亮的请柬。三年前也是同一封,我没有去,把请柬给了别人,三年前的八月十五那替代我的人死在映月泉里,死因是酒后失足落水。二年前同样收到这张请柬。我把请柬给了一会喜欢冒险推理的朋友,我把头一年发生的事告诉了对方,并希望他在保密的情况下查出那位朋友死亡的真相。可是,这一次他被人打破头丢进了映月泉。我报了警,警察没有查出凶手是谁。我请了几拨人调查这件事……他们也给了我不少答案,抓到了一位凶手。去年没有收到请柬,我以为……可是,今年同样的请柬再次出现,我该怎么办?”他那枯槁的手指抓着头发,努力地克制着肌肉的颤抖,尽量地嚼字清晰……这让柳下溪很难受。
柳下溪望向了齐一峰:“你认为呢?”
“我认为啊,表哥应该亲自去一趟。当然,我也会去,我希望,柳六哥也一起去,我信得过你。”
“你表哥是不是吸食过量的粉?”柳下溪挑眉,老实说他对隐君子没有好感,居然被虚幻的境界吸引糟蹋自己。
“我不敢让自己清醒啊。”徐念余抓住了他的手腕当成救命草,好紧!
“跟其他警察一样,你的直觉没有错。表哥的大脑被毒品弄坏了,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警察们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没有死人就没有杀人犯。表哥提到那两位朋友,有一位的确失踪了,另一位住进了精神病院,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现实是警察们根本不肯详细调查这件事,就算姨父的身份特殊也起不到作用。帮帮我,我想救表哥。”
柳下溪由着徐念余把自己的手抓出血来,他的样子很不对劲。
“是不是毒瘾上来了?”
“正在强制他戒毒,等一下还要把他送回戒毒所。”
“他什么时候开始吸的?”
“老实说,我不知道。”齐一峰苦笑道:“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一定常见面。突然看到他这个鬼样子,我吓了一跳。姨妈她求我啊。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这么一个独生子。”
“请柬呢?”
“在我这里。”
徐念余咬着牙,全身抽搐着……嘴角泛出白沫……柳下溪抽不开手。目光带有责怪之色扫了齐一峰一眼:“怎么可以让他离开戒毒所?”
“不忍心看吧。”齐一峰苦笑,一拳很有分寸地敲在徐念余的后脑某处,看得出他了解人体结构。
他的手臂扶住了徐念余倒下的身子,把他放倒在附近的双人沙发上。带着怜惜的心情轻揉细心擦拭着痉悸产生的冷汗。“姨妈不忍心看他发作,不停地供给他毒品,为了让他真正戒掉毒品,我成了他的监护人。小时候我跟表哥的感情很好,唉,不知道到底是谁毁了他。”说着说着他激动起来一拳头击向桌子,惊得碟盘飘飞。柳下溪的手脚够快,才避免遭受砸盘子带来的后果。
“你现在看到的他已经好多了,不是最惨的样子。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稳定,医生说他的五脏被毒素浸坏了,要想身体健康起来还得长期养生。”
柳下溪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眼前的这两个让他有心痛的感觉。
他以前并没有看过毒瘾发作……不是恶心,是伤心。
拼命努力想克制住身体变异的徐念余让人同情啊。
他把桌上残余的什物收拾到柜台上。抱着头的齐一峰情绪平稳了些,他接过柳下溪为他倒的水。
“对不起。”他歉然。
柳下溪的左手手腕被抓得伤痕累累。
“请柬。”柳下溪提醒他。
“哦。”齐一峰从里拿出三个一模一样的信封来,附加一个饱满的11号大信封。
“这是警方有关这请柬的调查。你慢慢看吧,我先带表哥回去。我希望你以私人身份调查这个案子,弄清我表哥吸毒的前因后果。请以邹清荷的名义开一个银行账号给我,我会把调查费用汇进去。”
邹清荷有点想逃出去。音乐太大声了,难道柳逐阳不难受么?
邹清荷一咬牙,把空放歌的电视机给关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柳逐阳抬开眼睑看了他一眼:“听说,你是很骄傲的孩子。”
邹清荷一怔,首次露出苦笑:“我身上若是有骄傲这个字眼,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柳逐阳打了一个响指:“你的中文学的不好,‘骄傲’两个字不是这么肤浅的内容。正是有这两个字,你现在才会坐在这里。”
邹清荷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这种眼神就是一种骄傲。骄傲是自己的精神支撑,是一种不容许自己虚伪的纯粹吧。我很喜欢,这世上虚空的人太多了。”
邹清荷笑了起来:“柳家的人很会说大道理。”
柳逐阳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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