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妈曾经对贺司潇说,宝宝,要知道,人的一切都是有限的,只要你记住最重要的事情,就可以了。
这几天陶聪磊没有再见到那个来找过他的人,要不是这天夜里有个病人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不治而亡,还年仅10岁,他不会再想到要去翻开那份病历。
得不到合适的心脏,这样的病人,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能坚持那么多年,已经是奇迹了,而奇迹如果接二连三的发生,那还叫奇迹吗?就目前的医学水平,可供移植的内脏器官的缺乏,等候移植人群那个长长的名单,再加上那么稀有的血型和极易排异的过敏体制,有那样的机缘,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病人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了吧?陶聪磊对着病历摇了下头。要去哪里帮你找这样的一颗合适你的心脏呢?
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夏程巍那个小子,家里冷冷清清连个人影也没有还真不想回去。
陶聪磊家族里的人都是从商的,他不喜欢商人的那一套,所以就从了医,说是想体会一下救死扶伤的神圣感觉,那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很伟大,而且也是为了家族积德,尽管他那么说的时候吃了n个爆栗子。
人嘛,多少会有些英雄主义情结,尤其是男人。
以前读书的时候,陶聪磊常常和夏程巍开玩笑说,他们两个人联手,可以把一个人治疗得彻彻底底,把那些个摸得到的摸不到的地方都给治了。对此夏程巍只是吝啬地笑笑,在他的眼里,陶聪磊一直有些秀逗。而用陶聪磊自己的话说,他是活得淡然,很多事情不计较而已。
在医院里见的生离死别多了就接受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再好的东西,再不舍得的,再霸得紧,最后也不是自己的,其实没有什么是。而那些死去的身躯早在医学院时就已经见得麻木了。
人活一世,不就那么回事情吗?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潇洒地穿着自己的衣服离开医院,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摇晃着钥匙走向停车场。
不在乎,是因为没有遇到要在乎的,这个道理,简单,简单的一般都重要,但未必明白。
月亮开始慢慢变亏,离上个月圆,确是越来越远了。
远了,不也又是近了吗?
i 依赖 —— 16
华清昊和贺司潇第二次见面是在b城的游乐场,这也是重逢后正式的第一次见面。
这个地方可是华清昊精心挑选的,但对于贺司潇来说,游乐场一直是他的禁忌之地,那些略带刺激的游戏项目都不是他能染指的,所有避而远之,对它们是,最后对它也一样。
“我一直都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华清昊兴奋地说,没有注意到贺司潇越发显白的脸色。“我们再来一次吧。”华清昊指着远处的过山车,开心的像个孩子。
我想在和你分开的地方,把你找回来,那个我在游乐场弄丢的贺,那个我思念了8年的男孩。我已经回来了,你也不会太远,不是吗?华清昊笑着,很幸福,这个幸福贺司潇读得出,只是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你怎么了?贺?”
没有听到贺司潇的回答,华清昊回头看他,却意外地被从身后冲过来的小孩撞了一下。然后很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拿着气球的小鬼,跟着两个怪异的小丑,挤在了他们之间,将他们冲散了。
华清昊小心地躲避着横冲直撞的小孩和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各式各样的大气球。贺司潇的脸在气球间出现,模糊又消失。不可以的,在这个地方和他走散。
“啊!”
“小心。”
华清昊扶起一个摔倒的小孩,蹲下身安抚马上就要嚎啕大哭的小鬼。
“给!男子汉可不许哭哦。”
一颗大棒棒糖出现在两张正对视的脸之间。
红着眼睛的那张小脸马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伸出脏脏的小爪子抓过棒棒糖。
带着惊慌的那张俊脸转过来,看着依旧伸着手的主人,那一刻,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熟悉的脸,熟悉的魅,带着邪气的笑,带着妖气的眼,比8年前那个孩子更美更成熟了。
心被收得好紧,被窃取得彻底,不是自己的了,再也不是了。
“清昊。”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飘荡。
笑容溢满自己的脸,从每个毛囊里冲出来,只为了眼前这个人的这一声呼唤。
“贺。”找到了。
被拉着跑向远处的过山车,华清昊感受到了从他手里传递过来的温度,这双手是要牵着的,一辈子牵着。
像小豹子一样优美奔跑着的人,感受着由那只正被自己紧紧抓着的一样有力的手里传来的温度。
你微微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经等待很久了……
孩子们渐渐散开,只留下一个踩破的气球和一个茫然的贺司潇在这个刚才混乱的现场。
华清昊已经不在眼前,自己还在原地没动,置身于一个完全是陌生的没有过安全感的空间,像做了一场梦。
“游乐场好玩吗?”8岁的贺司潇问10岁的刚从游乐场回来的华清昊。
“好……也不是那么好玩,真的。”10岁的华清昊乖巧的会安慰这个满眼羡慕的弱小的邻居弟弟。“还不如我们去公园里玩那个秋千呢?也可以荡得很高的。”
其实贺司潇知道华清昊是在骗他。
他接受这些小小的谎言,把它和父母给他的其它谎言一起,默默地收在心里,慢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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