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倚着床头坐了下来。
“怎么样?苦不苦?”我看着萧远尝了一口,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
“不苦,挺香的,好象真有点小时候的味道呢。要不要你也盛一碗尝尝?”
“不用,你吃吧。”仔细看看萧远的表情,好象确实没有难以下咽的样子,我才算稍稍松了口气,又跑到厨房盛了一碟刚买的雪菜毛豆,剥了
一只咸鸭蛋。
“还有小菜?你想的可真周到,我这两天烧得嘴里发苦,正想吃点清爽的咸菜呢。”萧远微笑着看了我一眼,一边慢慢地吃着粥,一边与我信
口闲谈,笑容温暖,目光柔和,声音也是一如往日般温和平静,依稀恍忽中,仿佛又回到了半年以前,那一段宁静而快乐的幸福时光。
我不敢多开口,生怕说错一句话,会打破这难得的温馨气氛,可又舍不得不说话,怕萧远得不到响应会沉默下来。在患得患失的苦恼间,却又
觉到一丝丝甜意,只盼着萧远吃得慢些,再慢些,让这一刻永远都不会过去。
第十四章
可是萧远只吃了半碗粥,就微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像是很辛苦地忍住了一个哈欠,低声说:“方永,我有点累了,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回去
,好吗?”
“啊?哦!”我从轻微的恍惚中回过神,连忙仔细地打量萧远的神色,发现他的脸色又有点发白,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光洁的额头渗出一层
细细的汗珠,就连扶在桌边的双手也在难以察觉地轻轻颤抖,显然已经明显地感到不舒服了。
“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我担心地抢过去摸了摸萧远的额头,有点烫手,至少在三十八度以上,“怎么又发起烧来了?这样不行,得上
医院好好看看,可别从感冒转成肺炎!”
“不用!”萧远向旁边让了一下,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我的手,“没什么,真的不是什么大病,你走吧,让我好好睡一觉就行。”
我很不放心萧远的身体,想再叫李波来看看,可是被萧远坚决地拒绝。在他一再的坚持下,我只好看着他在床上躺好,小心地替他掖好被子,
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一出门,我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李波,告诉他萧远现在的状况,同时很不放心地问:“怎么样李波?他的病要紧不要紧?用不用打针输液什么的
?”
李波沉吟不语,停了一会儿,又仔细地反复询问萧远的情形,最后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又沉默了。
“喂?到底怎么样?”我有点着急了,“你说话呀!”
李波轻轻咳了一声,仍然没回答,却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朋友为什么不肯去医院,你知道吗?”
“……不知道。怎么啦?这跟他的病有什么关系?”
“你说,他刚才一直在催你走?”
“对,没错!”我疑惑地反问,“难道他是怕传染?”
“……不一定,也许……”李波说话一向冷静犀利,简捷直率,在局里一直以毒舌出名,我还从来没见他这么吞吞吐吐过。隔着一条电话线,
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犹豫与为难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话直说。”我急得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别那么娘娘腔地要说不说,让人着急!”
这一下戳中了李波的软肋。因为相貌生得白晰秀气,李波经常被人开玩笑,他最恨别人说他娘娘腔,也没少为这个跟人吵架。这会儿虽然没跟
我翻脸,可是语气也顿时降到了冰点以下。
“我不想多说,更不想随便乱下结论。你过来,我给你看一点东西。”
说完‘啪’一声挂断了电话,从那重重的响声里,不难想见他此时的火气。
一想到李波那张冷冰冰的晚娘面孔,我心里其实有点发怵,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受他的发落。还好,生气管生气,李波对正事还是一点不含
糊的,一见我进屋,就板着脸把一个活页夹丢了过来。
“你自己看吧。”
“吸毒者的典型特征及戒断症状……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一看到那个醒目的标题,我就象被火烫了一样,‘啪’地合上了活页夹,“这跟
我有什么关系!”
“你认真看一遍这份资料,然后……”李波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以一种公事化的平板声音说,“再好好比对一下。”
“……比对?跟谁?”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嘶哑,“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波不说话,只是转回头来注视着我,冰山般的表情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暖意,眼中带着明显的了然与体谅,却没有多余的同情和安慰。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再次打开手中的活页夹,开始认真地阅读里面的资料,并且与萧远的症状一一对比。出汗、
发热、发抖、轻微的痉挛,这些萧远都有过,但其它的戒断症状我在萧远身上并没有看到,光是凭这几样在感冒发烧中都常见的症状,就能说
明萧远在吸毒吗?
我向李波提出疑问,表示怀疑他的推测。李波却摇了摇头,说:“有很多症状,都是你很难观察到的。我昨晚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血压很
低,心动过速,瞳孔散大,有明显的虚脱迹象。而且我注意到他眼角有干了的泪迹,这说明他曾经流过眼泪,而这些,都是常见的戒断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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