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花英再没有和我联系。我不知道她堕胎的事有没有被旁人察觉。抛开未成年怀孕的lún_lǐ道德不谈,在和女人交往的同时怀孕,明显是一种背叛。小叛徒是不是该挨枪子儿?架起忠贞爱情的机关枪一通狂扫。不,我不敢想象。我对花英抱有复杂的感情,她是幽晦的烛光,亮在我心底不知道哪个角落,连我自己都看不清。
说起怀孕这件事,我是相当讨厌。每当我在街上或者超市里看见鼓着肚子缓缓走过来的孕妇时,就会生出痛苦的感觉。她们肚子里的胎儿像个肉瘤,那个大大的肚子恶心极了。当然,说这话我得先自打耳光,因为不尊重孕妇就是不尊重生命。十几年前我也是一个肉瘤,我那敬爱的母亲忍受了十个月沉甸甸的重量,吃不下,睡不好,最后痛得要死才把我生了下来。说孕妇形状讨厌,等于是说我自己讨厌。不过事实可能就是这样,我确实讨厌自己,讨厌自己是个女的,讨厌女性白花花的皮下脂肪和突出来的胸部。我喜欢骨感,喜欢胸前一根根的肋条骨,毫无负担,看起来干净利落。而讨厌自身,同样是一种背叛啊。
再说回怀孕。如果我怀孕了,一定会毫不犹豫打掉。不过,我会怀孕吗?我想我不会,除非科学发展迅速,女人也能产精子了。
还得讲一下兔子病。自从千娇百媚的女性在我眼里变成了千娇百媚的兔子,我就再没有产生过x欲。兔子脸很可爱,面对着这么可爱的脸我性奋得起来有鬼。于是我成了精神层面上的女同性恋,不知道是好是坏。
短裙,黑丝,知了,高温,六个月过去,夏天来了。我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不因季节的转变而更有活力。第二只兔子红宝石熬过一个冬天没死,它现在是六斤五两重的少女(我检查过,确定是女的),身躯日见庞大。
在夏天,每个人都是一副昏沉的样子,我觉得这很好,十几个人坐在一个办公室里集体疲倦地工作,倒也很协调。我每天上班下班,一周两天休息。身边的人辞职了,再招一个新的进来。平静,太平静了。偶然有一天,早上起床,我预感会见到一个很久没见的人。那天是星期六,我在家里上网,看书,帮着做家务,手机响了。我接起来,里面传来花英的声音,
“表姐,现在有空吗?”
我看了一眼我妈蹲着擦地板的背影,说,“有空,有空。”
放下电话,我跟我妈说花英找我出去玩,我妈有点惊讶。因为基本上我和她没什么来往。我解释说,她考上了财经大学,心情好,所以把认识的人都找出来玩一圈也挺正常。
“你看看人家,唉。”我妈直起腰来,走到卫生间里搓抹布,“考了个一本,就你连大学都没上。”
我翻了个白眼,往门口走去。我爸叫住我,指指兔笼子说,“带红宝石出去兜个风,吃点儿草。”
“这么热的天兜什么风啊。”我说。
“你带它到阴凉地方去不就得了。”我爸说。我只好打开笼子,把红宝石抱了出来。“别让它跑丢了!”我爸说。我说,丢不了,我还跑不过一只兔子嘛。
一下楼,红宝石就从我怀里挣出来,嗖一下蹿到地上,哗哗哗地往外跑,直冲到隔壁老头儿养的花花草草边上,开始啃起来。我急忙赶过去,强制性地把它抓起来,不顾它四条腿儿蹬得厉害。
“表姐,这兔子好肥啊。”
花英不知道什么站在了我旁边。我朝她笑了一下,她也笑,三瓣嘴裂开来,跟我怀里的兔子一模一样。我们走到健身器材区,找了条椅子坐下。天气太热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兔子在边上进食,这一片种的都是三叶草。
花英把我上次借她的钱还给了我,说很不好意思,拖了这么长时间。
“啊,没关系。”我说,“我又不急着用钱。”
花英看起来比以前开朗(从兔子脸上看出这一点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大概是考上好大学了的缘故。我想她今天来不只是为了还钱,应该还有些话要说。虽然我很想知道关于半年前的事详细始末,但她没提起之前我是不会开口的。
“表姐,你也喜欢女生吗?”
我有点惊讶,她是凭感觉作出的判断吗,“是啊。”我诚实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凭感觉。”她说。耶,让我猜中了。
“那你喜欢男生吗?”
我诚实地摇摇头,“不喜欢。”顿了顿我说,“你都喜欢,对吧。”
“嗯。”她想了想说,“以前我不喜欢男生,可是和他做了之后,感觉不错……”
我脑子里陆续闪过“用起来很方便”“至少在床上蛮爽”以及挫败的“手指输掉了”一些念头。“他”指的肯定就是孩子他爹了。我清了清嗓子,提醒她说,“我觉得吧,脚踏两条船还是不太好……”
“我没有。”她说,“表姐,你以为我同时和两个人交往吗?我没有。”
花英解释说,她在五个月前和一个男生交往,交往了一个月后分手。分手的时候,并不知道已经怀孕了。
“你们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吗?”我比划着说,“套套,或者口服药?”
花英小声说她吃了药,可事实证明这种方法靠不住。至于为什么不用小雨伞,那是因为她男朋友不喜欢。
“这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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