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复了几次,大黄狗终于赶到了竹筏前面,“扑通”一声跳进了莲花渠中,张开四肢爪子前后扑腾地朝他游去,还没等他高兴终于可以终止这无止境地流动时,大黄狗再次飞出了自己的视线。
他再一用力偏头,倏地发现竹筏下的水竟是逆流推送着他,速度之快堪比顺流直下,大黄狗无奈地被顺流的推力一下子送出了老远,两厢速度结合,一人一狗的距离正在成倍地远离。
他视死如归地将头偏正,看来想要寄希望于一只狗身上简直是天方夜谭了,只好看看上游有没有哪位好心人家能够救他一救,难不成没被亲弟弟一剑捅死,却要被这无止境的“深渊”给折磨死了?
正忽悲忽喜地想着,那只被他放弃了的大黄狗再次游到了他的视线里,他有些惊讶地偏偏头,大黄狗一口咬住竹筏上的一根麻绳,迅速回头将他连人带竹筏地朝岸边拖去,他暗喜,默默地收回了先前说它笨的话,等着一只狗将他拉回岸边。
好不容易在心里打气呐喊地助这只大黄狗克服逆流阻力将自己拉近岸边,谁知大黄狗一路只知道拉着竹筏上的麻绳,忽略了他这个躺在竹筏上的人,大黄狗费尽儿时和兄弟姐妹抢奶吃的力气拽着绳子往岸上拖,竹筏上人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眼看着竹筏渐渐倾斜,自己渐渐顺着竹筏朝水里滑去。
“滋溜”一下他便整个身体都落到了水里,与此同时,减轻重力的竹筏被大黄狗成功拖到岸上,正当他沾沾自喜准备回头求夸奖时,水里的人朝它翻了个大白眼:果然四条腿走路的就是这么笨!
忽然一个激灵,不知是冷得还是热得,他忽然有些体力不支彻底丧失了意识昏了过去。
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到那天旋地转地流动感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事物逐渐聚焦,拼成了七、八张脸,均是光着脑袋一脸智障地盯着他,活像一头头小秃驴,他吓得猛然坐起,吓得那些小秃驴们做鸟兽状散开,其中一只小秃驴大声囔囔:“师叔师叔,他醒了!”
他转头,视线越过那些一惊一乍的小秃驴们看向门口的位置,一位留着一头乌发的人背对着他站着,还是有头发的人好看,他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个人比较亲近些,对着他放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那人转头,容颜约莫三十岁,五官生的极为温和,配上他自由奔放地一头乌发,显然就不是和这些小秃驴同流合污的人。那人走向他,声音也是极为柔和:“你是霍己厌,这里是法华寺,他们是法华寺的和尚。”
霍己厌?他略微思考了一瞬,他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那人淡淡说,“这便是你的名字,你应了,便醒了过来。”
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挥手,挥手和摇头同步。
那人打断他,柔和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隐忍已久的坚定:“从前的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就是霍己厌!”
正当他想要再辩解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从门外探出个小秃驴,着急忙慌地说:“师……师父往这边来了!”
于是下一瞬,挤在这本就不大的房间里的小秃驴们立刻散了,凝固的时空里只剩下他和那人。
那人再次走近他,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阿厌,是否愿意做我的徒儿,随我一起修佛?”
修佛?做和尚?要剃头?吃斋念佛还不能看女人?不如去死!他心里是一百个不答应,连忙摇头挥手。
那人恢复柔和的模样,笑着说:“阿厌,你可以说话了。”
他疑惑不定地试着张了张口,但是声音却卡在了喉咙口,对他来说,现在就如同蹒跚婴儿一般需要从头开始咿呀学语,说话?他似乎根本不会,只好垂了脑袋做放弃状。
那人轻柔地坐到他的身边,示意他看着自己的嘴,做夸张的口型道:“霍、己、厌。”
在如此近距离之下,他早已忘了刚刚在想什么心思,大脑放空般跟着他学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但还算吐字清晰:“霍、己、厌……”
那人坐起身,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柔和的声音中有些冷漠,霍己厌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转变的他,那人冷冷说:“这便是你的名字了。”
霍己厌或许是突破了心理障碍说出了话,后面渐渐变得轻松起来,他很坚定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不、做、和、尚!谢谢。”
谢谢那人救了他让他不再受“深渊”的折磨,按照他的话,他甚至救了从前的自己,他……应该是在这位不知是谁的仁兄的帮助下——重生了!
但是帮助是那人一厢情愿的,他可没有哭着喊着不想死求他帮忙,所以现在更没有义务要留下做他的徒儿当个和尚,这是绝对不可以的!“谢谢”二字,仁至义尽。
这样想着,他理所当然觉得现在就应该拍拍屁股走人,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在从榻上落脚站起,往门外走去准备离开,谁知门口却坐镇了一只大黄狗。
那人依旧背对着他头也没回,似乎不打算挽留他,这样也好,那人道:“阿厌,让他走。”
于是,坐镇的大黄狗挪了挪屁股,霍己厌看了看里屋的那人又看了看门口的大黄狗,没想到你也叫阿厌!他瞪着那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救他的笨狗,忽一勾手道:“大黄,我们走!”
被强行改了名字的大黄抬起腚屁颠屁颠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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