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后寒不敢再乱动,他碰到了崇渊腿间不知何时起来的硬物。
亭外夏日明媚,宫墙朱红的色泽被晒得发亮,葱葱茏茏的树木,繁盛的花枝,有风吹过,安静地热烈着。
崇渊在禾后寒耳边轻吻,低声道:“朕十三岁时就想着拥有你,完完全全占据你,让你从此变成朕身上无法分离的一部分,朕想你,你就在朕心里等着,永远都在,永远……十六岁时,却想完完全全放下你,此生割舍出去。如今,朕只是,朕放不下啊……”
“朕此生唯一的反复无常,就在你这儿。早些年想要,后来又拼命想舍弃。现在,又难以割舍……
年轻的皇帝从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带着一点求之不得的惘然,不知为什么,他有些烦躁地重复着: “朕后悔了,朕后悔了……”
禾后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吃力地维持着僵直的姿势。
知了聒噪地哇了一声,亮亮的眼壳儿里映下明烈阳光下相偎的两人,容姿绮丽得不似人间所有的尊贵帝王,和他身前,苍白、孱弱、无力的青年,他漆黑的瞳孔里卷出一点疲惫来。
丞相有何哀(全)
元昌二年,夏末。
禾后寒在皇宫中无所事事地度过月余,竟然品出一点悠然自得的感觉来,也不知是睡得太久心神懒散了,还是生生死死大彻大悟了。
但是……他心头的一片阴云却挥之不去,自欺欺人向来不是他的本性,他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一日,他自行运转内力,比起之前几个时辰也无法凝聚内力的状况,如今已是好了不少,专注地运转一周,禾后寒估摸自己大抵恢复了四五成的功力,半喜半忧地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睛。
崇渊正坐在一边静静凝视着他,不知来了多久。
禾后寒不说话,微微低头,恭顺又沉默的样子。
崇渊缓缓伸出手,不动声色的命令意味。
他伸出指尖,轻轻在禾后寒脸上滑过,突然用力,掰过禾后寒脸颊,低头含住他唇,一点点深入。
禾后寒抖了一下,继而使劲推拒,他心中却已不抱任何希望,他无比清楚,无比清楚……但就在这时,崇渊,这个早在几年前武力就胜过他的皇帝,竟然被他一掌推开,下盘不稳似的,侧滑下了床榻,禾后寒顿时狐疑起来。
崇渊的脸色不太好,不知是被顶撞的恼怒,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微微一顿,紧接着突然伸出一只手,这回加大了力度,让禾后寒挣扎不得,解开了他的衣襟,禾后寒这些日子食欲肠胃一直消怠不佳,此时还是骨瘦如柴的身板,被崇渊略重的手劲儿弄疼了,眉宇间挤出有些痛楚的细纹,脸颊本就有些凹陷有些憔悴的痕迹,这样隐忍的神情更显可怜。
崇渊微抿住嘴唇,拽开禾后寒两条清瘦无力的腿。
禾后寒连挪动分毫都做不到,他懊悔自己的无力,心中乍然充满了不可抑制的退缩,他的腰身猛地一下弓起,霎时汗湿了眉睫,痛苦地紧闭着双眼。
崇渊脱了外衫,细致结实的胸背看起来十分隐忍稳重,光滑的额头却布满了忍耐的细汗,绮丽的眉眼充满□,黑白分明的瞳仁燃起粼粼的火光。
禾后寒听见崇渊轻轻咦了一声,接着一顿,不知怎的,好像有些自责地道:“流血了……”
崇渊轻轻叹道:“是朕鲁莽了……”
禾后寒脸色更白的吓人,似是痛到了极点,反而说不出话来,他忍耐了一会儿,开始不住抵抗推拒压在身上的人,嘴里也不知所谓地痛呼:“皇上,皇上……”
崇渊却仿佛绷断了一根弦,禾后寒断断续续地哽咽几声,眉头越锁越紧。
过了许久,禾后寒的意识已经被连续的刺激和疼痛逼得恍惚,他听到一声餍足的叹气,一直被压制的双腿松懈下来,一具温暖的略带潮湿的躯体覆在他身上,充满温存地环抱住他。
这一日过后,崇渊便开始日日留宿禾后寒住处。
禾后寒再无一丝惬意,内心中成日惶恐不安,一段时间下来,整个人愈发疲惫而憔悴,刚刚养起的身子又消瘦下去。
他看着崇渊,声音中充满恳求:“皇上,让微臣出宫罢,臣,臣不辞官,求皇上……让微臣走罢。”
崇渊笑了,道:“朕何时说过不让你走?”
禾后寒语塞,只沉默地盯着他。
崇渊轻叹道:“朕早说过要先调养好你身子。”
禾后寒接道:“皇上日日临,临幸臣,臣如何养好身体……”
崇渊不说话,半晌露出个莫名的笑容,好像带着一丝怀念。他轻声道:“朕知道了。”
说罢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又回身指着一边的食盒,叮嘱道:“多吃些。”
禾后寒心中绝望极了,不知何时才能摆脱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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