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那只又一次完成了递交任务的却没缩回,它顺势下移,搭在了齐斐的掌心里。
不知道是想挽留这只手还是想怎么,言就这么将自己的爪子搭在了齐斐手上,齐斐静静等了半天,才看见褐发雌虫端着一张满脸写着“如临大敌”的脸,小心而又克制地动了动手指——飞快刮了刮他的掌心。
由于当事虫过于紧张,力度掌控尤为不当,齐斐没从这个动作里觉出多少暧昧调情意味,倒是有点像掌心不慎在某个棱角上撞擦了一下。
言像完成了项对他来说难度颇高的作战,他在刮完齐斐的掌心后飞快撤走爪子,将“肇事爪”攥起来放在身前,竭力展现出了若无其事的自然神态。
这就是暂时失明的又一个坏处。
看不见齐斐对自己的小动作反应如何,言深感失明是件会带来诸多苦恼与不便的事情,这个“轻挠掌心”的增进感情方法还是他浏览公众网雌性专区时偶然看到的,今日第一次在真虫身上实践。
以“成家”为虫生首要目标,言是雌性专区内各色技术贴与经验交流贴的常客,他甚至为此做了功课,专门在私虫资料库里开了个命名为“重要技术资料”的分区,将做的所有功课笔记都丢进分区里,方便自己闲暇时自行回顾整理。好友厉在拷贝他的技术资料时曾不小心将那个分区里的资料一并拷走,还差点酿成在技术公享课上传递“撩虫经验”的惨剧。
空有一肚知识,现实里却连一名可供自己悄悄幻想着实践知识技能的对象都不存在。
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齐斐。
言等待着齐斐就自己刚才的小动作做出回应,他仿佛一朝回到课堂,刚向导师递交了一份知识点不太熟悉的功课,正忐忑等着成绩发放。
看不见神情的“齐导师”哑然片刻,似是叹了口气,说:“别闹。”
言静静在心底翻译了一下话语,认为自己应当是得了个“不合格”,然后他听见齐斐又说:“锉刀给我,你把它抓回去了。”
言:“……!”
这才意识到自己攥起的掌心里的确抓了个什么硬物,言窘迫地将假装什么也没做的爪子又交了出去,再一次将锉刀放进齐斐手里。
拿过锉刀的齐斐在雌虫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随即拿着锉刀转回身体,继续起刚才进行到一半的零部件处理。
言举着被齐斐拍过的爪子愣了半晌,不太确定这记轻拍是不是齐斐给自己的回应,他呆了几秒才收回手臂,想抬起另一只手去摸摸被齐斐拍过的地方,不过那只手的指腹还没触到手背,就又停住了。
听着那有规律的打磨声又一下接一下的响起,猜测齐斐这会应是专注于部件处理,不会转头来看自己,言喉头滚动一下,他将被齐斐拍过的手背举到脸前,做贼似的悄悄嗅了嗅那一块皮肉,勉强辨出了一点对方残留在那里的气息。
在知道齐斐的真实性别之前,言从没特意留意过齐斐的气息,“接触过的雄性两只爪子就能数的过来”,这还是个被美化过的形容,要是抛开这个与滤镜一样带有美化功能的虚数,刨根问底到言真正熟识的雄虫数目,那恐怕得是一个心酸至极的“一”。
言勉强算的上熟悉的雄虫,就是他直系长官安莱的伴侣,左家下一任家主左恩。
意识到齐斐的真正性别之后,言再调动自己除眼睛之外的感官去感知齐斐,他一下注意到了许多先前不曾留意到的地方——
周身让虫感到舒适的磁场,凑近时越发能清晰辨别出的独有气息,偶尔肢体接触时,仿佛在相触皮肤上残余下来的淡淡“齐斐味”。
言在做这些感知时,是抱着近乎虔诚的心态,他像个意外获得了神眷的不合格信徒,对意外降临己身的眷顾感到惶惑羞愧,惊喜全被压在了不可置信下方,暂时不敢冒头。
齐斐在向言摊牌自己的雄虫身份的那晚,还顺便告诉了言另一个“小秘密”。
彼时言僵硬了许久,好不容易回过神,难以置信的又在齐斐背上摸索了几回,以确认齐斐是真的没有翅缝,而不是动用了某些特殊技术将它们隐藏了起来。他在怎么找也找不出隐藏痕迹后拖过录入器,敲击键盘的手指都有些无法自控,敲打分外急促。
脑内转着的疑惑过多,言直接抓住谁是谁,他手随心动,一段话内罕见的出现了好几个错字。
齐斐在言停下敲击后扫了眼屏幕,发现雌虫将“你为什么会进入第五军团”、“第五军团为什么舍得放雄虫单独出外出任务”、“部内近期为什么没有任何与雄虫入部的有关消息”等几个问题糅合在了一起。
顾不得自己的语句是否通顺,言只能尽力将自己的话意表达清楚,他在发表完疑问后看向齐斐方向,期望齐斐能给他一个足以让他信服的回答。
齐斐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从衣服口袋内取出了个什么东西。
“它实际上不该出现在这里。”齐斐说,“我也不该过早的干涉到你。”
言眨了眨眼睛,他听着齐斐的话,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又让他分外茫然。
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什么叫做“过早干涉”?
一个触手质感上佳的小本子被递到言手边,他抬手摸上去,那似乎是个证书模样的东西。
言猜这就是齐斐说的“不该出现”的东西,他顺着外面的封皮一路摸索,在摸到印在最外的字样时顿了顿,迟疑着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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