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的胆量,又或者是求知欲的推动,霏语一点也不怕她身上发出来的寒意,冲口第一句便直接问:「你是谁,叫甚麽名字,我和你,是否该是认识的。」一连串的问题,是她在过去七天很想得到答案的。
毒蠍苦涩的弯起一抹笑靥,看起来多麽惹人心疼悲哀,语带嘲讽地反问:「你以甚麽身份在问我。」那抹嘲讽,有嘲笑自己,也有嘲笑她的。
薄唇顿时抿住未能回答,霏语在那一刻被她的问题震住思维,她……她是一国公主……应该是用公主的身份问,可……她那抹看得她心酸的笑容,还有她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使她不敢……
对,真可以用不敢来形容,她不敢用她公主的身份去压她!
「没有身份,我就是我,我只是用伊甸.翼霏语这个名字去问你。」莫名的,她对她的态度有点生气。
伸手粗鲁不温柔也不留力的捏紧她的下巴抬起来,冷盯那双眸子,邪魅的笑靥略带点悲凉的说:「很好,我喜欢你还能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叫无晴,莫无晴。」松开她的下巴,眸子顿时透出阵阵的依恋。
「无晴……无晴……」很熟的名字,一份酸涩霎时涌上眼眶,凝聚了泪水,霏语赶紧背着她擦走已滑出来的泪珠,那股酸涩份外强烈。
「晴,你是这样叫我。」毒蠍把她强扭回来,又捏紧了她的下巴,盯住那双水汪汪的啡眸,刹那,她的心瘫软成一池柔水。
她没了属於她们二人的记忆,毒蠍伤得很重,她甚至觉得比一把大刀插入自己心脏更伤、更痛。隔天,她对甚麽都好像茫然,她不知道再为甚麽留下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甚麽。没有目标,没有目的,没有行程,没有灵魂。
别人常说行屍走肉,她了解了,深切的了解它的意思,也明白那一句“站在你面前,而不知我爱你”的那份痛楚。
「晴?」霏语放开心怀,对於她现在忽然态度变得温柔,感觉很轻甜,胸腔里闪过一刹那的欢乐,好像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们就是这样的了。
再听见她叫那个名字,无声之地,一串湿气从眼眶滑夺出来,可惜的是,少了一份娇柔和诗意。
「怎麽了?」霏语伸出指背替她抹去那串泪躺下时的痕迹,少许冰凉的手忽然被她包於手心里,让她大为震惊的想抽回指背,但已被她紧牢地抓住。
「很痛……」扭起眉心,霏语的小手在毒蠍的激动下被扭住。
她眉心的拱起清醒了毒蠍,她轻轻放手,让她顺利的抽回去,然後,彼此再没有话要再说了。
相对站了很久,霏语才醒起她的问题,她还没答完,「你是谁啊,你好像……比皇兄权位更高,怎麽每个人看到你都避开?怎麽你不用对别人行礼,我说来也是公主,潇语皇兄是代任皇帝,你连皇兄都直走直过。」
「你冷了。」她没第一时间回答,却把外衣脱下,体贴的为她披上,真有点凉意的霏语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温暖外衣有着她浅浅的气味,让她觉得很安全、很温暖,她潜意识的紧紧拉好。
霏语静静的看着她,无惧的盯住毒蠍的黑溜眸子,又像被旋涡的卷了进去,久久才意识要抽离,盯着人看是很不礼貌的。
脸发出微烫,霏语心里惊讶她怎麽会对晴姑娘……有害羞的反应?!
看来问题是避不了,轻描道:「我不是伊甸国的百姓,所以我无需向这里的公主和君王行礼,至於其他人要避开我,该是你问他们为甚麽,而不是来问我。」其他人,她怎知道干嘛看到她像看到鬼,或许比看到鬼更惊恐!
「哦,你是别国的使臣?不对,使臣也得至少弯个腰,问句安吧?可你没令牌,皇宫自由出入,而且神出鬼没,金银条避谈你,皇兄不愿我知道你,全个皇宫,对你,就像幽灵,看到,当看不到,我问起,他们当没回事。」
「哼!」毒蠍讥笑一声,她知道潇语的用意,他不想霏语想起从前,是想她变回正轨,日後重新喜欢上别人,这个别人最好是个男儿身和邻国王子!「你就那麽好奇我的存在?如果我说我跟你甚麽也不是,你死心没?」
对,她心死了没,记忆没了,她的心呢?死了吗?
「不会甚麽都不是……」她说那句话,竟敲痛了霏语的心,她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唇片,那又暖又软绵的触感,挑起了她全身的神经,电流一瞬流过!她赶紧把手指缩回,脸微红的别开脸道:「我感觉到……他们把我失忆那段记忆最重要的东西都没说,我直觉告诉我,是你,就是你。」
「唉……霏语……」她温柔地轻叹,无奈的呼唤眼前很近却感觉很遥远的名字,「如果……我说……我比谁人都爱你,你会害怕吗?」她抚摸她冰凉的脸,姆指磨擦她软绵的唇,抑制想一亲芳香的冲动。
她的话确实震惊了霏语,身体僵硬,比听到翼昇大哥死了更震惊,她忽然害怕了眼前人,她们都是女……儿身,怎……怎可以说那种爱?而且,她眼里没有开玩笑,眼里,她充满了爱意,绵绵又浓郁的爱,强烈的打击了她。是太突如其来的说话,霏语未发一言站起来退後几步,眼里满是抗拒,然後转身跑走。
手还没伸出抓住,然而……
她的衣角,已经脱离视线,淹没於黑暗之中。
皇宫,好像热闹不起来,有的,是无比的死寂。
那夜後,霏语变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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