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挺客气,语气却不那么客气。
冬至有点不高兴了:“我刚才是在救她,怎么可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就算是伤害,那也是她自己弄的。”
小姑娘横眉竖眼:“你别想逃避责任啊!”
冬至对韩祺道:“你要真有事,现在就不会跟着他们亲自过来兴师问罪了,无非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被什么东西缠上而已吧!”
韩祺终于摘下墨镜,拿下口罩:“刚才我的助理的确不太礼貌,我代她道歉,方不方便找个地方说话?”
冬至一口拒绝:“不方便。”
韩祺:……
刚好小伙子帮忙将剑匣取过来,冬至感谢了他,又对韩祺道:“韩小姐身上的问题,我解决不了,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肯定知道应该找谁。还有,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建议你不要再坐飞机,别连累了无辜的人,否则你的罪孽就更大了。”
韩祺神色变幻,脸色红白交加。
冬至也不等对方反应,拿起东西直接走人。
飞机延误,再加上这一出插曲,等他搭上去市区的车时,时间已经将近午夜。
鹭城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这个季节正是旅游旺季,就算深夜,依旧灯火璀璨,人声不绝,但本来说好八点报到的,现在拖到快十二点,冬至心里万分过意不去,赶紧拨通办事处的联系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来接。
“谁啊,大半夜的!”对方声音懒洋洋的,估计是从被窝里被挖起来。
冬至忙道:“你好,我是冬至,今天要过去报到的新人,飞机因为延误,现在才到,实在不好意思,请问我直接过去吗,还是明早再去报到?”
对方打了个呵欠,道:“直接过来吧!”
……
这个会开得有点漫长,以致于散会的时候,众人都已饥肠辘辘。
龙深没有跟着他们去吃饭,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来到门前,准备开门之际,他忽然想起冬至临别时的提醒。
钥匙插入锁孔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他拿起另外一串钥匙,打开他对门的寝室。
主人离开了,人走楼空,不过对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乱丢乱扔,所以龙深一眼就看见茶几上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幅画。
确切的说,是一幅上色刚刚上了一半的铅笔画。
幽深的地底,琉璃草在角落里微微发光,悬崖之下,千尸万鬼,形容可怖,悬崖之上,站着一个男人,他的后背贴着山壁,身段修长,一手握剑,正低头看向悬崖下面。
眉目冷然,却又仿佛慈悯,黑暗之中无畏无惧,无悲无喜,与周遭格格不入,浑似从天而降的神祇。
白骨三千,红尘地狱。
而他,凌驾于地狱之上,在那天光照下的一隅,不染半点污秽。
龙深没想过那天在洞窟之中的情景,呈现在徒弟笔下竟是这样的,不由怔住了。
兴许是完成得仓促,对方甚至没来得及装上画框,就这么孤零零一张纸,捧在手里都嫌单薄。
白猫从他脚边路过,长长的尾巴在他脚跟卷了一下。
龙深将画放在桌上,转身去给它喂食。
他换了猫盆里的水,回转过身,龙龙已经跳上椅子,两只前爪搭在桌上,好奇探头看着那副画,鼻子凑近,跃跃欲试。
龙深长手一伸,将猫颈捏住。
猫咪不满地喵了一下,似乎抗议他的小气。
他把画抽走,拿回自己宿舍,拿了本较大的书册,将画夹在中间。
屋子里的摆设尽其所能简洁到极点,明明五脏俱全,给人的感觉却还是空荡荡的,之前冬至就曾不止一回抱怨过这里没有家的感觉,抱怨他这个师傅活得太简单不懂享受,还特地去买了几个抱枕和摆设放在这里。
龙深不是没有审美,他只是对这些身外之物很少去在意,但冬至想要布置,龙深也没有干涉,由得他去鼓捣。
冬至离开北京前的每一个晚上,基本都是在这里赖着说话,直到被赶回去睡觉,茶几上有拆了一半的零食坚果,布艺沙发上甚至还有坐下躺倒的凹痕。
不让他多吃东西,冬至就可怜兮兮说自己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龙深给他买了些对身体有益的坚果,他就直接捧着当零食吃,晚饭之后嘴巴就没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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