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洺把手里的烟头扔到脚下,踩灭,说:“这样有意思吗?”
陆焜“......没意思。”
“那以后就别道歉,我不中意这个。”
“......嗯。”
江洺看着不远处的高墙,说:“你和你弟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你不见他是人之常情,可是他毕竟还小,我觉得你以后要是不忙就去看看,他也挺可怜的。”
又回到了这个话题,陆焜觉得自己是躲不掉了,他不清楚江洺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提起是不是想逼他说出整个事件原委,乃至想知道他和周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坐这儿。”
陆焜指着花坛旁的一处座椅,对江洺说。
然后谈话模式就切换成两人坐在椅子上,乍看之下,平和异常。
陆焜看着手里那根被他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烟卷,咬咬牙,还是点着了。
“你参加工作几年了?”
江洺听着陆焜忽然打听自己的事,莫名地顿了一下,回答:“五年。”
陆焜吸了口烟,目光迷离地看着前方,说:“那你应该比我清楚,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陆远虽说未成年,但生长在我家那样的家庭,他的心智,至少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三倍,也就是说,他已经能够为自己行为负责了,强/奸是小事吗?!周芸被他害的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几次还企图自杀......”
“我不是不去看他,上次你也听到了,他自始至终就从未承认过自己犯罪,还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和周芸身上,有时候狠心未必是坏事,他需要在里面好好反省,在他悔过之前我不会去见他。”
江洺见陆焜停下了,说:“其实有时候家人的安慰比我们那些政治课要管用,而且陆远这个年龄心智还不成熟,你应该多关心关心他。”
陆焜苦笑了一声,说:“我俩小时候什么苦都吃过了,监狱里那点儿寂寞空虚,他扛得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江洺一个外人也没法再跟着掺和,他和陆焜在楼下坐了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等离开时椅子底下丢了四五个烟头......
还是没说以前和周芸的那些事。
在谈话结束的好长一段时间,陆焜几次想开口都没说出来,那段过去对他来说也许太过苍白了,就算想说点什么,都提不起任何兴致。
陆焜并不是一个双性恋取向的人,从青春年少时他第一个喜欢的就是男生,他隐约记得那是他的高中同学,后来男生转学走了,他们就再也没见过,所以这份青涩又禁忌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输给了离别。
至于周芸,说起来还有点可笑,周芸是当年陆焜他妈跟最好的朋友孟雪指腹为婚给他定下的青梅竹马。
那年陆焜七岁,周芸还在她妈的肚子里。
五年后,陆焜他妈因生陆远难产去世,所幸的,她没有连小儿子一起带走。
那个“最好的朋友”,陆焜叫她孟姨,孟姨自那之后对陆焜和陆远都特别照顾,可是随着三个孩子的长大,问题也显现出来。
陆焜大了周芸整整七岁,就是这七岁,将他们的人生拉扯了两个方向,可以说交集甚少,但这一点都没妨碍周芸爱陆焜,每个星期都会去见他,雷打不动,直到后来出了事。
......
之后他俩回了江洺家里。
“我今晚能睡你这吗?”
陆焜歪着头,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准备换衣服的江洺,懦懦地问。
江洺双手反交叉拽着t恤底部,似撩非撩。
“住吧。”
两个字轻飘飘地从江洺嘴里说出来,可说完,他还是僵着半个身子,动也不动。
“那我明晚也睡你这呢?”
这有点得寸进尺了,陆焜心里明白,却还想赌一把。
江洺双手松下来,扯扯衣角,然后指了指客厅,说:“茶几冲着电视方向有个抽屉,左手边,有我家里的钥匙,给你了。”
馅饼从天而降,陆焜觉得他晚上不用吃饭了。
正当他美滋滋的时候,就听见江洺很认真地说:“你能出去了吗?”
陆焜一脸懵逼:“嗯?”
“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
换衣服就得先脱衣服。
趁江洺不备,陆焜把他的双手箍在一起,然后腾出自己另一只手,将他的上衣从头撸到尾,整个过程完成的干脆利落。
衣服落在脚底,江洺赤着上身,与陆焜四目相对。
这还是陆焜第一次敢这么直视江洺的身体,上一次......有陈麦那个女人在,想看也不方便啊。
昨晚......昨晚,陆焜不敢回想江洺的那双长腿是怎么发挥余热把他踹下床的......后来他捂着腰回客房,江洺半句话的慰问都没有。
“看够了吗?!”
“嗯?”,陆焜恍然被江洺的话叫醒,“没啊...没看够。”
江洺斜了他一眼,“神经病!”
他笔直地站着,后背紧贴衣柜,衣柜是光面的米白色,他流线型的背影映在上面,光影重叠,似真实,似虚幻,万般啃噬陆焜的心神。
“冰箱里有肉有菜,你去看着弄点。”
江洺说完回身打开衣柜,从衣挂上取下一件短袖,套上。
身后的陆焜没动,他真的特别想确认一遍江洺刚才的话,是不是对他说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焜点点头,“有。”
“说。”
“......做几个菜。”
“一个。”
陆焜瞪着眼睛,“一个够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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