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情况是隔壁小卖部的人发现的,他认得那个在宋家门口晃荡的人不是宋英雄也不是宋丰丰,连忙出声喝止。那人转身就跑,留下刚被撬开了的铁门和木门。邻居连忙报警和通知宋英雄,但宋英雄还在家里参与祭祖的准备工作,没办法脱身,于是让宋丰丰回来了。
宋丰丰回到之后,发现家里没有任何丢失东西,全靠邻居发现得及时。
兴安街上就有锁匠,过来帮宋丰丰重新装好了防盗锁,宋丰丰便无事可干了。
喻冬不在家,张敬这些朋友又都要出门拜年,难得相聚。宋丰丰睡了一晚上,起床之后揣着钱包手机奔向火车站,买了最早的一张票就过来找喻冬了。
找到宋丰丰时,他正在站前广场上津津有味地看几个老头子下棋。
这一年的春节也十分冷,他穿着羽绒服,头上戴着灰色的毛线帽,除了脚上的球鞋,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亮色。但喻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跑过去揽着他肩膀先揍了一拳。
下棋的老头子把棋盘折叠起来,进站赶车去了。宋丰丰被喻冬拉到路边,脸上带着傻呵呵的笑:“你真的来了?”
“废话!”喻冬简直不知道要说他什么才好,“你这样跑过来,万一我不在呢?万一我没办法来接你找你呢?你怎么办?”
“玩一个下午,晚上回家。”宋丰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粉红色的车票,“我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回程的票都买好了。”
喻冬又拉着他往车站里走:“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改签,我买票,明天和你一起走。”
“你不是初八才回去吗?”
“不留了,我找个借口提前回。”喻冬露出了仿佛牙疼的表情,“我留在那个家里,大家都很煎熬。”
他其实可以想象,自己不在的时候,喻乔山、喻唯英和喻唯英的母亲,应该还是有说有笑,能聊得起来的。自己才像是闯入这个平和家庭之中的外人,是这个家庭的异类,家里有他的房间,房间仍旧保持原样,仍旧整齐干净,却没有适合他立足的方寸之地。
听他说完,宋丰丰一把按着他脑袋,飞快地往自己这边揽。喻冬迅速挣脱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宋丰丰冲他抿着嘴一笑。
喻冬确认,这个人刚刚在自己头发上亲了一口。
傍晚时分,喻乔山拜完年回家,发现喻冬不在家里。他小小地发了一通脾气,随即发现,喻冬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似乎还更正常一点。
喻唯英泡好了茶,装作不经意似的问:“喻冬不用补课吗?都高二了。”
喻乔山看了他一眼:“才高二就补课?现在是寒假。”
“赵总的孩子今年也是高二啊,假期就放到初八为止,时间特别紧张。”喻唯英喝了一口茶,“高二离高三也不远了,喻冬没有作业?”
他妈妈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喻唯英闭嘴了,喻乔山解了领带,没吭声。他知道喻唯英话里的意思。
喻冬这时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寒气,腋下也夹着滑板。
“你一天到晚不在家,回来就是吃饭是吧?”喻乔山呵斥道。
喻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让我回来过年,不是让我帮你们看房子的吧?不能出去玩?”
喻乔山眉毛一抖,像是准备骂人。
但喻冬很快想起自己还要从喻乔山那里得到提前回家的许可,连忙把语气放软:“外婆说想我了,我明天回去,可以吗?”
喻乔山盯着喻冬,半晌没吭声。
他感觉到喻唯英那边两个人的小小兴奋,以及喻冬提出问题之后的小小期待。
“……你回去吧。”喻乔山低声说,“我明天带你去买点补品,给你外婆。”
“她从来不要,都丢了。”喻冬三两步跃上楼梯,“我去收拾东西。”
他看上去这样兴奋,喻唯英和他的母亲看上去大大松了一口气。喻乔山却在轻松之余又有点伤心。他的喻冬不孤僻了,变得活泼了,可再也不会亲近他了。
吃了晚饭之后,心情很好的喻冬和心情很好的喻唯英,甚至还下了一盘棋。
他们两个人都为了同一件事情而高兴,喻乔山心情愈加不好了。
九点多的时候,喻冬接到了短信。他上楼洗澡换衣服,抄起滑板下楼,看样子是要出门。喻乔山吓了一跳:“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喻冬很快回答:“我以前的初中同学聚会。”
喻乔山点点头:“让哥哥送你,玩完了再去接你回来。”
喻冬瞥了喻唯英一眼:“不用了,我可能回来得晚一点,同学送我就行。你记得以前我同桌陈敏吧?他大哥买了一辆房车,今晚带我们上山玩呢。”
说到这地步,谎言变得十分真切可靠了。喻唯英在心里感激这位毫无印象的陈敏及其大哥及房车让自己免于在寒冷冬夜里为一个臭小子奔波,喻乔山则终于点头,允许喻冬出门。
宋丰丰正缩在酒店房间里看电视,外头下起了小雨,他决定给喻冬发信息,不要过来了。
下午喻冬带他到电玩城里玩了很久,两个人把所有的项目全都玩了一遍,但喻冬不肯和他一起拍大头贴,宋丰丰遗憾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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