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圣皇特伦斯圣的第九皇子登上荣耀的宝座,他将第三月神的邪恶写入教典,列为永久的异端。第三月神因而也成为大陆最邪恶的神祗,为人所恐惧、憎恶、与诅咒。每当子夜时分,第三轮明月交替另两轮明月在塞达斯特大陆的天幕中冉冉升起时,大陆的子民恐惧得不敢抬头仰望,因为太阳神殿的祭司们说过,邪月当空之时正是太阳神耶何撒的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无故观望者可能会被第三月神邪恶的力量所浸染,遭罪恶与诅咒缠身。于是人们便低垂下头颅,躲进屋中,在不停地颂咏太阳神的赞美诗中入睡,尽管屋外的月光是如何地皎洁与迷人。
风之女神依然轻轻穿过这广袤的平原,千古如是。她将信风带入索尔兰克谷口,那为人所憎的土地似乎并没有被自然之神所遗弃,风之女神、雨露女神在谷内吐露芬芳,她们轻盈地舞动,将美丽散落于此,任时间之神拨转轮盘,万物消长演化,春夏秋东四女神交替守侯。
这片诅咒之地依然是纯粹的,自然的纯粹。或许太阳神可以将毁灭的烈焰在这里灼烧,但他却似乎无法阻止自然之神的驻留。消亡的可以生长,破败的可以重建,腐朽的可以再生。这就是自然之神的力量。
索尔兰克狭长深邃的谷道似乎可以延绵到群山的尽头,那是豁然广阔的空地,并不如何巨大的湖泊静静地沉眠在这土地上,风之女神的叹息偶尔拂过,回应她的是点点涟漪。湖泊的水异常地清澈,纯洁得犹如无暇的泪。
它恬静地轻卧在这里,静如处子,湖畔的垂柳轻抚它的脸庞。无数个岁月中,它亦如这般缓缓流溢,带着和风细语、百鸟清鸣,却是幽静如画。而只有透过湖边那座巨大荒废的祭坛才可看出它裹藏着的厚重的历史。祭坛上昔日雕刻精美的图案、繁杂的符文如今已模糊不清,杂草从开裂的玉墀中肆无忌惮地生长,荒凉而又寂寥。
月升月落,风起风逝,历史从来不会主动被人所铭记,但它却深刻地烙印在它曾驻足过的角落,只有经历过的人去品尝那纯净的湖水才会在甘甜中发现那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湖泊,曾被人唤做“艾瑞琉丝”,在月语中有“月神蒂丝之泪”的意思,意为这纯净之湖是由月神蒂丝的泪水所化,至纯至净。而这片土地,是曾经月族的圣地,月之女祭司们在那湖边的祭坛上沐浴着第三月亮的银辉,颂咏祷文,祈福昌繁。优美的吟唱曾和着夜风回荡在整个索尔兰克峡谷,引得百兽作舞。
而如今,夜风中只剩下破碎的呜咽与穿过林间时那驳杂的尖啸。
皓月之下,艾瑞琉丝湖光潋滟,银霜流溢。一个生灵,同时也是一段历史的承载者,她静静地沉睡在湖底,她的恬静,就如同散落在艾瑞琉丝湖的月光般亘古不变。
岁月就像一个无限的沙漏,永恒不变地流动着,却又毫无止尽。奥妮黛雅已无从推断时间的流逝,她静静地躺在艾瑞琉丝湖底,如同一樽美丽的雕象,岁月和湖水在她脸上抚过,却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时间之神的力量已在她身上失效。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在黑暗的湖底伴随着水流的涌动轻轻摇曳。太阳神诅咒的怒焰仍在她的体内燃烧,而悠久的时光却已让这种痛苦变得不真切了。她也记不清那是多久前的事情,追溯那遥远的一战,末日浩劫与月落星沉同时在天空咆哮,那将天地都撕成两半的景象依然清晰地在黑暗中回放,八万四千族人的吟唱和哀号也仿佛同样回荡在耳畔,而她却已记不清自己的声音了。
但她却记得那把怒焰缭绕的圣剑刺入体内的痛楚,那不是ròu_tǐ上的痛楚,而是来自与灵魂的,ròu_tǐ的伤痕可以被时间抚平,但灵魂上的却不可以。她记得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庞在刺出那一剑时的狰狞,她从高天陨落,月落星沉的法阵分崩离析,族人仓皇败退。他猖狂大笑,而她也终于真正地明白。
于是手中的银芒绽放出更加耀眼与凄美的光辉,同时也是月落之前的最后一丝余辉。
一闪而逝。
他惊惧扭曲的脸。
化为尘埃。
她惨笑,坠落的风声在耳边咆哮。然后,沉落湖底。
月落。
永恒的安眠。
奥妮黛雅感觉自己已沉落在时间之渊的最底层,开始她也曾默默地推测过时间的流动,但最终却也放弃,因为时间对她来说已毫无意义。湖底安详而又温暖,宛如月神蒂丝的怀抱,这是永远的寂静。而她却曾感到了喧嚣,因为无数纷乱的思绪紊乱了心扉,惆怅、苦痛、凄婉、哀叹……,她也曾哭泣过,泪水从闭阖的眼角渗出,融进湖中。她分明是看不见的,却又如此相信,那些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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