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能猜到。”
“……”安邢暗自沉叹,“传言如实。元儿就是虞族之人。这样,你还能理直气壮的说,你是他朋友?”
“……我,”
虽然先前也隐隐想过,真的听说,罗衣还是有些小小的惊奇的。一来,传说中的虞族真的存在;二来,盏秋真的是虞族之人。只是,这又何妨。他见过了盏秋,也知道着盏秋,他也只是平凡的人而已,或者说,是那样纯净的人,没有
10、情默·难释 ...
什么能成为偏见于他的理由,“和那种事情,有什么关系。”
从这少年的眼中,安邢看见了什么曾想见又不曾见的东西。
啊,是这样吗。这个少年,是这样想的。安邢想着,想着那两人、想着这少年、想着许许多多,然后,沉颜开口。
“既然如此,我有事托付给你——你可能承应?”
被安邢那样严肃的模样摄到,罗衣不觉正了颜色,点了点头。
于是安邢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着,仿佛,要刻入他灵魂。
“看顾好他。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护他,不受片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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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直到殿宇之中,呈延坐在了床铺上。盏秋这时才微的抬头,以为呈延会将自己放下,而呈延侧转过身将他按在了床塌之上,沉默着的抱着他,头埋在他腹上。
呈延披散着的发漫在盏秋身上,盏秋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目光转了柔和。
爹爹很累吧,累的话,就这样好好的歇一歇吧。
抬了手抚在呈延头上,盏秋微笑着轻轻抚顺着他的发。呈延一栗看去一眼,他的模样,叫一阵异样的冲动哽在了呈延喉中。而他,终是沉凝着呼吸,沉默在自己的烦乱中。
这一次隔了足一年才能来此,不是呈延不想,而是陷于繁杂中,难以脱身。
境内,起了动乱。
十一年前,收囊天下时,虽将战中之人尽数杀灭,还有许多因着先行归顺等诸多原因而留存至今,其间自然难免有对他心怀仇恨之势。乱时,只有强弱,正是强者为王败者寇的道理;和时,便是能力,是高攀是掌权,有了休养生息的时间,也就生了狂妄贪婪。
这是他为帝皇之后,第一次再动军队。
南境有人起兵图谋不轨,朝中对此多有争论,繁杂间,也将矛头指向呈延近年来常有私出之事。
事件层出,甚至有人前来刺杀呈延。呈延本就警惕,又有安邢一早防备,自是终来无事。而动乱也很快被镇压,应罚应杀也都寻常,再有一些非议一类,也都在安邢处理下没了下去。虽说对呈延来讲算不得什么难为之事,只是也着实的耗费了时间。再加他已生了厌倦,出了这样的事,更是不愿去理。他甚至想过一走了之,任那帮无趣之人喧嚣吵闹,但在安邢坚持下,还是勉强的承了下来。
好累。
他对权势不曾有那样浓重的欲求,先时只为了那人恍恍惚惚一头扎进乱世之中,杀出一条迎他的路。可,那人已不在,他的所为,早就失去了意义。现在这样,又究竟算是什么?
心烦气燥。于是在宫中没能撑过多久,呈延便勉意而为的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逃了出
10、情默·难释 ...
来。
想要见他,想要见“他”。只有在这里,呈延才能得到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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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传闻所说,身为虞族之人的盏秋体态终较同龄者瘦小些。他温柔的怀抱、柔软的身躯,给予呈延平和。
那样的抱着他许久,从开始的一片混乱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呈延的气息也变得平缓。温热的吐息打在腹上,透过衣服,晕染着体肤,盏秋稍稍觉到有些不适。只是看呈延那样的疲惫,盏秋不忍扰动他,也就忍耐了下来,一点点的适应着,然后在那暖意中泛起了倦意。
当呈延感到他的手失了力滑落而抬起头时,盏秋已经熟熟的睡了去。抬指抚上他的脸颊,呈延心情有些复杂。
盏秋与那人,愈加的像了。不论是眉眼之间,还是,行举微笑,那温柔、那睡颜。
安邢这次随他而来,一是相护以免有人对他不利,二来,也是怕他在盏秋和那人之间失去理智,混沌行事吧。
他怎会呢。
呈延扶着盏秋的脸颊,那仿佛雪般的柔白,叫人不忍触碰。他如何能用自己的私情伤染了这孩子,伤染了那人留下的这个孩子。
心中,沉重。沉重的叫他不能呼吸。
向前了些,手指抚开盏秋散落在颊上的发,呈延俯下了身。他的唇靠近着那薄樱,缓缓的靠近着,却又在寸点之间停下。
一珠莹烁落下。错开了距离,呈延埋头靠在盏秋颈侧,默然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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