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流血了。”他轻声道。
有雪白的冰屑落在他的一头飘逸的黑发之上,和他脸上的神情一样,又是无尽温柔又是彻骨寒冷。
然后他突然俯身,凑上乔沐沾染鲜血的双唇,重重而无声地吻了下去。
血混合着唾液,一嘴的腥甜。
这样的场景,究竟辗转反侧地在他梦里幻想了多少年?
心底有一颗种子。从记忆的起点,乔沐对他慈父般的温柔体贴,如同年复一年的的绵绵春雨,浇灌它,滋润它,促它成长。
于是种子在心底抽芽,攀枝,含苞。直到有一天,心底开了朵无人知晓的花。
一朵执念而邪恶的花,永不凋谢。
可乔沐却根本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还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消沉了十几年。
柳蓉一直在静静地等,等乔沐从那个女人的阴影里走出来。
岁月弥长,他比乔沐年轻,他觉得自己等得起。
可十几年之后,当乔沐将那个女人的儿子收为弟子一夜又一夜留宿的时候,柳蓉突然发觉,自己已经看不下去,也等不下去。
他是很实际的人。既然不愿意再看下去再等下去,那就只能去抢。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抢,就首先要有抢的资本。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偷走秘笈,为什么要蛰伏多年的缘故。
为了避而不见乔沐对云栖畸形的感情,更为了有朝一日有抢夺乔沐的资本。
真的是,很简单很简单的缘故。
可笑的是,这么简单的缘故,乔沐竟然一直都想不明白。
这个待他如父般温存的人,这个将他当成继承者培养的人,竟然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世事无常,柳蓉忍不住在乔沐腥甜的嘴里“噗哧”笑出声来。
是笑乔沐一直没有想明白,也是笑他终于有能力,将乔沐完整地抢了过来。
“师父,”他死死堵住乔沐的双唇,神色温和而霸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
乔沐身负重伤,被柳蓉按住强吻,却依然试图扭头,推开对方。
柳蓉反手,敲遍他胸口几处重穴,彻底封住了乔沐行动的能力。
“你放心。”他轻笑道,“我会帮助你,忘记那个女人的。”
说完这句他突然拂袖起身,任由衣袍贴着冰面缓缓移动,一步一步,往云栖走了过来。
楼牧察觉他神情不善,正脑中急转思忖对策。他怀中的云栖却突然凑上他的耳朵。
楼牧回神,望了望云栖。
云栖的漆黑眸子,澈如静水。
“别忘了……我送你的白玉镯子。”他道,眼角眉梢,均是留恋不舍。
然后他使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推开楼牧,径直从楼牧身上翻落。他左手撑住薄薄的冰面,半跪着挡在楼牧身前,无声地盯住迎面而来的柳蓉。
楼牧见柳蓉丝毫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当即威胁叫道:“柳蓉,你忘记你与云栖互下蛊毒了吗?云栖若有三长两短,你以为你到时候能独活吗?”
柳蓉笑了笑,却无视楼牧,只看着云栖。
眨眼之间,他已经飘到了云栖的跟前。
“云师弟,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开出的条件。”
云栖却没有笑,只抬睫看了看他。
然后他开口,没有温度地回道:“你休想。”
说完这句他突然将自己放在冰面上的左手放开,翻腕一把抓住了身后楼牧的肩头。
楼牧对云栖并无防备之心,云栖这一下发难他毫无防备,顿时只觉云栖掌心阴寒内迸发,一瞬间全部顺着肩头的穴位挤进了自己的奇经八脉。
楼牧哪受得了如此这般?一时之间经络受阻,动弹不得。
云栖打入真气的手法十分诡异。他能感觉到,虽然真气强劲,封住了他的经络穴道。可那些真气正在自己体内迅速地衰弱下去,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必定消失殆尽。到时候他定能活动自如。
云栖似乎只想让他暂时不能有任何行动而已。
楼牧隐隐觉得不妙,刚想开口问云栖为何如此?突然又听到“喀嚓”一声,却是脚下的薄冰碎裂了。
云栖方才半跪姿势,用手撑住冰面,原来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发力,早就无声震碎了两人脚底下的薄冰。
楼牧只来得及想明白这件事情,就直接掉落进了薄冰底下的潭水里。
模模糊糊之间,他只见云栖也跟着掉了下来,却又立即被柳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楼牧也想划水浮出水面,无奈云栖的阴寒真气尚在自己体内作祟。此刻他浑身僵硬,根本无力做任何动作,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云栖被柳蓉重新拖上了冰面,而自己则向深不见底的潭水深处,慢慢沉了下去。
柳蓉眼见两人在自己跟前落水,心中一惊。他与云栖互下蛊毒,自然不能让云栖就此尸骨无存,忙上前一步,将云栖从水里拖出。
云栖已经湿透,被楼牧重新披到身上的衣物在剧烈行动后再一次半褪下来,湿漉漉地贴住皮肤。
柳蓉低头看了看两人落水的那个冰窟窿。
冰冷的潭水翻出一圈白色的泡沫,楼牧却并迟迟没有浮上来。
柳蓉盛怒,反手就打了云栖一记耳光,道:“你宁愿和他跳水自尽,也不愿意听听我的条件,替我解蛊?”
云栖又痛又冷,浑身都在发抖,他自知不是柳蓉对手,便也不反抗,只缓缓将头扭开。
柳蓉见状,倒是平静下来,道:“我的功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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