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听得身后一个轩成兵一声惊叫:“赤华剑!赤华剑!”
叶廷恭回神一看,这才发现那强光竟是自断崖下发出,视线虽然不及,但心念一转突然大喜,手中短戟不慢,攻势更快。
汪云崇全身靠着插在崖壁上的那柄短剑支撑,半身悬垂在陡崖上,脚尖好不容易踩到一块突起的尖石,听到那个轩成兵的惊叫,竟然一怔。
赤华剑?!
那短剑是出发前夜云端送给他的,依当时云端所言,这短剑是禄王爷遗物。
可是!
难怪这短剑年代已久却通身毫无半丝毁损,难怪鞘身上刻着奇异图腾,尾缀的浮刻还不知是他-妈勾画还是文字!难怪这剑身还会发出如此强光!
这短剑,根本就是轩成之物!百年前天下未定时,轩成与中原诸国混战中将此剑丢失,传说这赤华剑是轩成异人锻造出的奇物,穷途末路时以轩成国人血液为剑引,便可映月放光,持剑者瞬增数倍内力。
汪云崇右手靠着插入悬崖的赤华剑支撑,左手挥挡去发现他未死的轩成兵士投下来的石块,看着几个轩成兵滚来一块巨石,心中大骂云端。
没想到这短剑竟是被云家先祖所得,更没想到这百年来不现于世的奇珍云端竟然会送给自己,给自己也就算了,还不明说!
去他-娘的禄王遗物!去他-娘的父亲在天之灵!
赤华剑沾了乐正飞的血,映月还在泛着强烈白光,汪云崇踩稳脚边那块极小的凸出尖石,握紧赤华剑剑柄,果觉体内真气缓缓而动,一股暖流在周身经脉缓缓而走,左臂后背还有断裂的肋骨虽仍旧剧痛,但周身上下的无力却被聚气的真气驱散大半。
可惜了这难得奇物,眼下却要拿它做垫脚石了。
巨石滚动之声愈来愈近,崖上叶廷恭大急,疾刺两戟想要上前拦住,云肃却哪里肯让,一旦叶廷恭攻势减缓,立刻招招逼迫了上来,叶廷恭心中急乱,冷不防左腿闪避不及被轩成兵刀锋抹中腿上一软,立时云肃等人长刀纷纷砍到,只有勉力强挡。
汪云崇眼角一眯,左脚在那尖石上发力一踏,尖石断碎同时长身跃起,在崖壁一半右足踏上插在石壁上的赤华剑,跃出断壁时那巨石看看滚到面前,汪云崇凝力双手奋力一拍,巨石轰然一声碎成四块,将那滚石的两个兵士震得连连倒退,汪云崇瞬时疾扑上横出一肘直撞一人胸口,劈手夺了兵刃扬手将其砍翻,接着换刀左手一个猛削毙命另一人,旋即提气一纵,凌空下落扯开正欲提刀劈向叶廷恭的一个兵士,身形一晃转入战圈,直截抹进叶廷恭与云肃缠斗的那一团银光之中,但听一声极小的“呲”响。
叶廷恭收戟不动,大口喘着粗气。
云肃直直地瞪着面前的人,颈间一道细长血痕慢慢深重了起来。
“汪……”一个字尚不成声,仿佛决堤一般,喉间那道细长血痕里瞬时喷出腥红鲜血,云肃盯着汪云崇双眼怒睁,终是瘫倒了下去。
弯月渐淡,天边浮起一丝极淡的浅光,黎明将至。
踏着轩成兵士七零八落的尸体,叶廷恭搀着汪云崇穿过树林,一路跌跌撞撞,终是手脚并用爬到了山顶。
借着仍自极暗的天色已能看清,山顶平路上一十六骑精壮马匹一字排开,马背上各人均是荣骑军将士衣着。
那十六骑之外另有两匹白马无人乘坐,正俯首啃着地上短草。
汪云崇眸中精光乍起,看向叶廷恭。
叶廷恭放了扶着他的手,三两步到那十六骑之中,一挥手,十六人纷纷翻身下马,齐刷刷跪伏在地。
叶廷恭转回身,一撩衣袍下摆,向着汪云崇单膝一跪,低头道:“末将叶廷恭,恭迎世子回京。”
汪云崇定定地盯着这跪满一地的人,脑中忽得一晕,捂着伤口倒退两步差点摔倒,好在两个伶俐的荣骑军眼疾手快冲上前一左一右扶住。
汪云崇勉力站定,扫视了一眼那十六骑,向叶廷恭冷冷道:“这又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有旨,世子千金之躯,万万不能有所差池。”叶廷恭垂首而答,看不清面上是何情绪。
“哈哈哈哈……”汪云崇仰天长笑,身体的颤动牵连起周身伤口,直笑得一阵阵咳嗽。
什么之冉的再三求托,什么兄弟之谊惺惺相惜!
笑声蓦地一止,汪云崇涩然道:“原来你也是他的算计之一呵。”
叶廷恭眉心一皱,道:“世子受伤过重,一切还是等回京之后再与皇上细叙。”
汪云崇居高临下看了他半晌,蓦地一把推开伏他两个军士,一个人晃晃悠悠走到一匹白马面前,翻身上了马背。
叶廷恭心中一紧,慌忙示意那十六人也翻身上马,眉心蹙得更紧,道:“世子要去哪里?”
汪云崇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猛得一鞭抽上马臀当先便往山下冲去,留下一声清喝随着马蹄带起的风声飘入众人耳中——
——“豫州!”
豫州玲珑山,正午的日光被浓浓一片乌云遮蔽,本是一天中最为明亮的时辰,却在此刻骤然暗了三分。
秋意已浓,山道上数十株枫树秀颀密茂,红黄间次的落叶铺了漫天漫地。
临至山巅,道旁站了两排十余个阳灵教教众,凛着神色注视着正在拾级而上的三人。
吴徽与颜送一左一右各自持剑,目光一一掠过经过的阳灵教众人脸孔,面上容色沉稳,眉眼间却掩不了绷住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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