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渝术笑出来,迎接段梨不满的目光,又有些感慨地说,“真好。”
“嗯?”
“我高中的时候,我父母就不在了,”秦渝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平静地说,“不过他们在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好好坐下来在家里守岁过。所以今天,真的很感谢你。”
段梨万万没想到,像秦瑾梦和秦渝术这么成功的两个人,居然会父母双亡?再瞬间联想到秦渝术十六岁就出道,搞不好也跟这件事有关系……
他越想越觉得抱歉,混着酒意语无伦次起来,“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都过去了,”秦渝术扯出个笑容,又给两人倒了一杯,举杯挑眉,“干?”
段梨巴不得补偿他,赶紧凑上去碰了杯,“干!”
“这可是你说的。”秦渝术轻声说。
“啊?”
秦渝术笑得意味深长,“没什么。”
段梨还沉浸在自责中,也没在意,踌躇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其实……我跟你也很像的,我爸爸在我小学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秦渝术拿着酒杯的手一顿。
“我妈很有本事,开了一个大超市,除了太忙没空管我之外,能给的都给了我,所以哪怕没有爸爸,我依然觉得很幸福,并不觉得比他们差什么,”段梨喝的酒有点上头,靠在手肘上,又嘬了口酒,继续说,“如果不是遇到小人,害得我妈破产又重病,大概我根本不会来演戏吧。那个时候特别消极,常常会想,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吊炸天的爸爸,能从天而降把我们母子从火坑里救出来呢?哎呀,结果钱爸爸就跳了出来……”
“咚!”秦渝术的酒杯重重放在了桌上。
段梨的眼神开始有点迷离,完全没看到对面的人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还在继续讲述他和钱铎的故事,“真的,我特别感谢他,为我妈介绍医生,帮我筹钱,还帮我想好出路……而且!你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秦渝术黑着脸,“是什么。”
“他听过我唱歌!之后居然还愿意跟我交朋友!”段梨又喝了一杯,拍了下桌子,“你能想象吗?居然能有人听我唱完一整首歌!一整首哦!而且还没有跟我绝交!这是什么?当然是真爱啊!”
“……”秦渝术看他说着说着头就要撞盘子上了,也顾不上生气了,赶紧坐过来扶住他,听他又嚷嚷了几句,才无奈地凑在他耳边说,“我也可以。”
“什么?”
“我也可以听你唱完一首歌,并且不和你绝交。”
“不信!”段梨彻底醉了,靠在秦渝术身上,大手一挥,搭在了他的肩上,竟成了一个小鸟依人的姿势。他蹭了蹭,使劲伸长脖子够到秦渝术耳边,“我的前女友,就是因为听见我唱歌后,就跟我分、分手了!”
很好,前女友都冒出来了。秦渝术冷笑一声,把他的手扒开,让他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他非常冷酷地说,“你尽管唱,我要跟你分手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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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你要是害怕就上楼。”
“我我我我才不怕!”秦小溪举着d录着一旁唱得陶醉的段梨,声音都在发抖,“爱段梨梨就要爱他的全部!!”
秦渝术觉得以后至少一段时间里他可怜的外甥都会对音乐产生阴影。
他又回头望了眼已经站在沙发上单手握拳假装麦克风鬼哭狼嚎到动情流泪的段梨,忍着全身的不适,默默地叹了口气。
段梨的表演欲显然压抑已久,一首接着一首,从流行民谣唱到摇滚朋克,音浪仿佛化作实质,犹如无数真枪实弹,让每个听众都被穿胸而过遍体鳞伤,从灵魂深处产生一种如坠深渊的绝望感,接着又能感觉到灵魂被这歌声撕碎成一片片飞入丛中皆不见,等好不容易有间隙休息喘口气拼接成一个破碎的自己,又能被他的下一首再一次撕裂……
秦小溪在他唱到第三首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扔了d上楼睡觉避难,还特意挑了秦渝术睡的客房。而秦渝术依旧稳坐在段梨的对面,并且会在他每次差点踩翻沙发的时候都上前扶稳。
尽管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不行。
从没有一个人,能厨艺好到瞬间征服他的胃,又能唱歌难听到让他恨不得胃里空空。
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说出的话能将他萌得心绪起伏,唱的歌却能让他身处地狱。
这大概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钱铎是真?汉子。
秦渝术想到这里,拿起秦小溪的d,有种微妙的得意感。
——以后只要有情敌,就可以把这段视频放给别人看。这样,段梨就能是他一个人的了。
这么想来,段梨的这个缺点也能转化成一个优点呢。
不愧是他的小仓鼠,简直完美。
真?痴汉秦渝术绽开了一个迷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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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段梨喉咙沙哑结束他的表演,两人都不约而同感到有点缺氧。段梨是唱的,秦渝术是听的。
窗外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和鞭炮了。轰隆隆的声音四面环绕,让空荡荡的客厅也变得喜庆热闹起来。秦渝术给段梨灌了点蜂蜜水,总算让他清醒了一点。
显然段梨没想起来刚刚他已经毁灭了宇宙无数次,听到鞭炮声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扯着秦渝术,“走走走,小爷带你去楼上看烟花。”
段梨家的三楼有一半的空间是个敞开的天台,放着不少盆栽,可以看出段妈妈很擅长打理,把这里弄得精致漂亮,如同小花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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