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啐道:“笑得难看死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本来就是丢了魂儿,三魂七魄都不知哪儿去了,就剩一副空壳子。”史今涩然。
“史今你自虐啊!”沈月听得直摇头,不禁将史今仔细打量,细看之下秀气的眉毛便皱了起来,“你脸色不对呀,白得吓人。”
史今突然抖了几下,咬着牙说道:“月月,我难受。”
“啊?哪儿不舒服。”沈月将手背贴上史今额头,触手滚烫如火,“天哪这么烫,你在发烧!”
赶紧拿出体温表来试,沈月又递给史今一杯水,史今喝了一口,胃里顿时一阵紧缩,酸水直涌到嗓子眼儿。于是把杯子撂一边,不肯再喝。
沈月看着体温表上四十度冒头的那条线,又看看摊着被子的床,惊得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史今接过表看了一眼,也有点意外,可沈月那活见鬼的表情也太夸张了吧。
“你至于吗,发烧而已。”史今努着嘴满不在乎地说。
“不行不行,赶紧上医院!”沈月回过神来一个劲儿催促史今。
“不用了,吞几颗药睡一觉就好了。”
“四十多度呀,你不要命了史今?想殉情也不带这样的,快走,上医院!”沈月严厉地命令道。
“好,好,听你的。”史今无奈地说。
两人打车到了医院,正赶上中午休息时间,史今已经烧得昏沉沉快支持不住了,于是挂了急诊。
医生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看着验血单子,感觉到事态严重。“各项指标普遍偏低,白血球太高,你这是累的,而且身体里有炎症。先住院,然后详细检查。”医生一锤定音。
“住院!”史今惊讶地看着医生,“不行不行不能住,我队里还有事儿呢,打个退烧针再吃点药就能好。”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医生很不爽地瞪史今。
史今霎时涨红了脸,低声央求:“对不起大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工作太忙,别让我住院。”
“哎,你说你这小伙子,工作就不要命了?我跟你说,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病情很严重,发烧只是其中一种表现,具体哪儿出了问题还得进一步检查。我们医院床位紧张得很,不是随便谁都可以住院的,一天到晚排队等床位的好多人呢!”医生看史今面善就忍不住唠叨起来。
“大夫您别理他,我们住院,我们住,谢谢您。”沈月赶紧说。
在病房里安置好,护士就来给史今挂输液瓶,里面加了退烧的药,并且通知他输完液做全面检查。
检查的结果是肺感染,需要住院一周左右。史今说我还是不想住院。医生责备史今,刚开始难受的时候不上心,现在都烧四十度了,不住院都不行,这病就是耽误的。
沈月听了很惊讶,问史今:“你从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的?”
史今努力想了想,有点犹豫地说:“大概有段时间了吧,偶尔低烧,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想不起来了。”
医生叹了口气:“你好好在这儿待着吧,别以为退烧就没事了,还会反复的,只有肺部炎症彻底好了你才不会再发烧。”
果然到了晚上又烧起来。史今的脑子里疼得乱成一团,他用手捂着头,半闭着眼睛虚弱地对沈月说:“你快回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沈月非常发愁:“你都这样了,我回去合适吗?”
史今的手指死死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那你觉得大晚上的让一女人挺着大肚子在这儿陪我就合适了?这不有值班护士嘛,有事我就按铃。”
沈月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这样吧,我给倩倩打电话,叫她过来替我。”
史今头疼得没心思多说话,既然沈月坚持那就听她的好了,只是又得多麻烦一个人,他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沈月知道史今不愿麻烦别人,这不没办法吗,让自己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陪护,这要搁以前绝对没问题,可现在还真有点吃不消。沈月看着史今,试探着说:“要不……让他过来?”不用多做解释,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照不宣。
史今瞬间瞪大眼睛,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表情,就好像刚刚止血的伤口突然又被撕开,那种毫无准备的突如其来的剧痛。史今似乎已经忘了头疼,怔怔地看着沈月。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沈月立刻就投降了。
由于病情来势汹汹夜里又加了药,退烧针和抗生素。史今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心里暗道侥幸。多亏了这肺感染拖得够严重,严重到足可以瞒天过海。再加上身上那两个枪眼一道刀口,检查时医生吃惊地问这什么时候受的伤,史今回答说几个月前,医生瞬间用看怪物的眼神儿盯着他半天挤出一句话,小伙子看着不温不火原来是个纯爷们儿!
综上所述,悲悯之情泛滥的医生护士们也就没多想,其实自己身体里的炎症不止一处。还有处难以启齿的地方一直在用酸胀的钝痛折磨着史今,令他想忽视都不行。史今在心里忍不住唾弃自己,活该啊你!
沈月早回去了,说好了明天中午过来,这会儿张倩倩正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腮帮子,眼睛闭着,看样子像睡着了。护士给拔了输液针,史今的手臂终于得到自由。于是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悄悄溜到洗手间,自己处理起另一处炎症。
弄了一会儿连疼带吓的满脸都是冷汗,史今看着手里被挤空的消炎药膏的壳子不由红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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