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恩又想到那通没人接听的酒店服务台电话,度假酒店向来以服务周到出名,不会错过任何来电。还有餐馆女服务生和加油工如出一辙的回答,他们都不知道24号公路在哪。这个小镇仿佛与世隔绝,就像他此刻的遭遇一样。最诡异的还是从手枪上传来的灼烫,如果不是被这不可思议的感觉吓了一跳,他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被击倒。
几小时过去,房门再次打开时,凯勒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这回他的动作粗暴了很多,一只手抓住弗恩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
“够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快让我看看你得到了什么?”
弗恩瞬间窒息了,凯勒还不满足,又再加上一只手,他像只巨大的怪物一样满身杀人yù_wàng。
“凯勒,他要死了。”艾伯特在身后说,而那个叫芬克的安第斯山人始终一言不发。
“他要死了,可怜的家伙,看来今天不是他的幸运日。”凯勒在弗恩濒死之际忽然松开双手。一阵猛烈的咳呛被堵在胶带里,他拼命吸气,让空气重新充满肺部。
凯勒本人也气喘吁吁,站起来打开手电筒,看着在地上痛苦喘息的人。
“他好像没有……”艾伯特喃喃地说。
“他一定有,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凯勒打断他的话,“闭上你的臭嘴。”
艾伯特在他的注视下后退了半步,忽然一声轻响,他惊讶地抬起脚,脚底下是一支被踩碎的黑色圆珠笔。
“我告诉过你必须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出去。”凯勒勃然大怒。
“我照办了。”艾伯特说,“你可以问芬克,我们全都检查过。”
“那这是什么?一支笔……”他忽然停顿一下,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妈的。”
弗恩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他记得那支笔的细节,在独处的时间里他几乎摸遍了房间中的每一寸地板,如果有一支笔绝不可能错过。
几分钟后房门又开了,传来的不是凯勒那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弗恩闻到汽油味,一个人走过来撕开他嘴上的胶带,又用剪刀剪开扎带。
房间仍然很暗,但从门缝透来的一点余光足够看得清楚,他看到加油工朝他扔来几件衣服。
弗恩不敢放松,当他遭到重击时,身后只有这家伙有机会偷袭。加油工似乎能读懂他内心的怀疑。“别这么看我,袭击你的不是我。”
弗恩穿上衣服,跟着他走出小屋。令他深感意外的是凯勒三人组也在外面。他们站得很远,神情古怪,但始终没有走过来。弗恩本以为彼此间会有一场更激烈的冲突,他被赤身luǒ_tǐ囚禁起来,又差点被勒死,这绝不是什么“欢迎来到小镇”的惊喜。
可结果什么也没发生,他从凯勒面前走过,艾伯特朝他摆了摆手,就像个平常友善的邻居。
“你们经常这么对待外来者?这涉及犯罪。”
“我知道。”加油工向正往这边张望的艾伯特看去,艾伯特感受到他的视线立刻转头去看别处。不知道为什么,弗恩觉得他们有点怕他,包括那个凶神恶煞的凯勒,三个人全都离他远远的。
“这个小镇怎么了?”弗恩越来越觉得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整个镇上的人都心怀鬼胎,那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故事。
“如果你想平安无事,不要和陌生人聊天,也不要打听他们的私事。”
“凯勒他们想要什么?我才刚到这个镇上,他怎么知道我一定有他们要的东西?”
“你的问题太多了,是不是警察都有这种怪毛病。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聊天,不要打听。即使你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或是突然遇到怪事,也不要轻易告诉任何人。”
“我的车去哪了?还有枪。”
“它们都不在了,别找了。”
没有车他哪都去不了。不过弗恩很快发现即使有车也没法离开小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的倾盆暴雨冲刷着街道,雨水在低处聚成水塘,加油站外已成了一片汪洋。
加油工在弗恩问起名字时着实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告诉他自己名叫路克斯。弗恩发觉他的年纪隐藏在乱发和胡茬之中,实际上不会超过三十岁。
路克斯也有着小镇镇民特有的冷淡,不主动搭话,但他的好处是有选择地回答问题。当弗恩想了解小镇设施时,他说:“如果你要在这里过夜,就去两条街对面那家珀利开的旅店。一晚上只要十块钱。”
“镇上有警局吗?”
“有一个,但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
一旦回答起来太麻烦,路克斯就会立刻避而不谈,躺倒在加油站的那张长椅上。
弗恩冒着雨找到了镇上唯一的警局,只是一间很小的办公室,玻璃门紧闭着,里面有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和成堆的文件夹。他猛敲几下门,记得凯勒说过镇上有一个警察叫老沃伦,也许他已经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太灵,所以才会任由凯勒和他的跟班为所欲为。几分钟后亮起了一道手电光,从办公室角落里的两排座椅上钻出个人影。
灯光摇摇晃晃靠近,弗恩示意他先开门,可对方只愿意透过门缝说话。
“沃伦警官?”
“是我,什么事?”由于光线的原因,弗恩很难看清他的样子,但听声音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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