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那段时间最常做的事。
当然造成这种双方都不愿意坦白的情况也有很多原因,当然是双方都有难以言喻的困苦才会这样,虽然他是什么原因我并不知道,但是我至少很清楚自己——那段时间,我无可救药地想着张昊冉的事情,很欠揍很渣男地天天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块儿比较来比较去,就跟找茬游戏玩多了一样。
起先,刚刚开始比较是因为越是和癫痫待在一起,越是感觉玩的很开心,我就会莫名感到十分怀念,好像什么时候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样,但是却又不怎么能清晰地想起来,有些时候感觉很像和我那群四川小伙伴共度的童年,但是大概是因为我们两人之间的友谊不是那么纯粹,又莫名感觉有些违和感。思来想去,我猜恐怕是和张昊冉一起的那段时间
——我曾放置数年不敢回忆起的那段往事。
不知为什么,当我认识癫痫之后再想起他,像曾经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越来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现在再想起以前和张昊冉的那些时候,回忆起快乐的事情时心中感到又甜又温暖,十分怀念,可是也没有想要回到的过去的那种冲动了,自然也不会因为遗憾而痛不欲生......
我猜我大概是看开了,但是却莫名感觉这样仿佛是做错了什么,心里一直不大舒服。毕竟张昊冉死去了,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他在一个本来应该疯跑瞎玩的年纪而不得不离开,拆散了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让张未冉之后不知道多少年的生命都只能一直孤独着。
——我犯下了一件大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原谅的了的,即使身边的人全都说了没问题、没关系,我也仍然会故意做些折磨自己的事情,故意受伤,故意与hd失之交臂,故意让自己孤独终老,因为我还没有高深到那种能够原谅这种错误的境界,凭借着这些行为,希望能向张昊冉和张未冉表达我的歉意,以及赎罪。
——如果张昊冉没有遇见我的话,他现在就已经成年了,应该过得很好吧......
通过折磨自己而赎罪,而折磨自己最基础的条件就是不能感到快乐和幸福。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拼命地把张昊冉和癫痫放在一起作对比、做类比,想要找到任何一个理由,能够把我从癫痫身边拖开——那时候想的已经不是“我与普通人的区别”,或者“不能把他带回东北怎么办”这些问题而已了,只是单纯地关于张昊冉,关于曾不愿意面对的过去,生死之间的临界点,以及怎么让自己赎尽罪孽真的问心无愧——怕是此生都无法做到了吧。
和癫痫待在一起,莫名有一种十分合拍,十分放松,甚至到了“还魂”地步的感觉。不是一见如故、又不像如鱼得水,但是找到他,仿佛找到了我自己。曾经和张昊冉一起时好像也是这样,肆无忌惮,并不用顾及他太多,他却全都心领神会......
张昊冉以前也特别喜欢直勾勾地仰视着我,还记得那双灵动的双凤眼宁静而又深邃,就像一汪秋潭一样横在我眼前......那时候若是再笑笑,无论是温柔似水的微笑还是邪魅的坏笑,都仿佛一瞬间将我刺死了似的。
其实,最经常那样望着我的是癫痫,每当看见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即使不用做任何表情就能透出遮不住的天真气息,让人不禁产生错觉——还以为整个璀璨的星空都被他装进了眼睛里。
——刚开始用的是类比的议论方法,但是突然之间发现,好像越是类比我就越是喜欢癫痫,越是不能将自己义无反顾地抛入痛苦之中。
这时候也只好想想他和张昊冉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或许,他不如张昊冉成熟独立?
或许,他颜值没有人家高,头发不那么柔软也不长。
或许......
刹那间突然反应过来癫痫和张昊冉实际上是有很多不同点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但是反应过来之后,能举出的例子却变得更少了,这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终究,癫痫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人,理应平平淡淡地守着家人过一辈子。
这个理由似乎足够,虽然最后绕回了“我与普通人”的这个论题上,但是还是没有偏离“折磨自己”的最终方向。
我可以离开他了,也就是说,我可以继续折磨自己了。
好像是一件特别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情似的。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好像没过几天癫痫就上高中了,我实在自制能力很差,忍不住又开启了每天晚上接他回家的程序,并且附赠了早上送去上学、每天午休过去骚扰——他还是上第八中学,位置很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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