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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近日所策划的事件,并不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分明是刚遇到张良而已,却对他展露出不同寻常的在意……何况蕙心问竹,问的是什么竹……
紫女来不及细想,韩非却出言打断道:“你们二人你来我往的,句句出自《荀子》,可是将我老师的著作全都藏入了胸中?”
温玉气定神闲,不过身形微微一转,便打散了紧绷的气氛:“荀夫子学究天人,有幸拜读著作,不能不背诵一二,此乃人之常情。我向往兰蕙、修竹之品格,是以画了这一幅画时常勉励己身,勤修不缀。”
韩非看看张良,又看看温玉,摸了摸下巴:“前次子房还曾言‘求仁得仁’,温先生今日便道‘博学深谋’,你们二人不去儒家读书当真是可惜了。”言罢还真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温玉拂了拂发丝:“韩兄说笑了,日后有机会定当会去儒家拜访。”
韩非笑道:“倘真如此,子房也当一道去才好,若论治学严谨,百家之中还是首推儒家......”
“当世显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几人在旁闲谈,紫女、卫庄却在看温玉拿出的画卷。她不过取了七、八幅画卷出来,看着笔墨甚新,用的绢帛亦是雪白无垢,应当是这几日闲暇所做。紫女一幅幅看了过去,看的十分入神。
她手边搁着的几幅画俱是工笔丹青,描绘的细致入微、纤毫毕现。她拿起一幅花鸟,仿佛沉思了进去。都说能从一个人的喜好大致摸出此人的性格,看她平日所喜,讲究修身养性,却还真与儒家弟子一般无二。
卫庄手边放着的几幅却是墨色山水,除去画中意境,卫庄看到的却是更加深沉的地方。他一幅幅画仔细看过去,笔法疏浚爽朗,狷介不羁,越看眼中凝重之色越强。联想起方才她所用招式,心中有了结论。
他低不可察的向紫女道:“看来她的内力修行与这琴棋书画锤炼心境有关,领悟的越深,内力越强。”
紫女对卫庄的话倒是深信不疑,重拿了一幅山水图,徐徐展开,道:“的确如此,十分特别。,在境界的领悟也会高出常人一大截,由此也可促进武功飞速进益。这样的修心之道,与谢真人倒有几分相似。”
“儒家有一门《坐忘心经》,与道家心法有异曲同工之效,可她所修却与坐忘心经毫不相同,反而以儒家所谓的‘君子之法’入道。”
“所以她不但善琴艺、通诗书、明画理,恐怕在弈棋一道还颇有建树,所学驳杂与鬼谷派又有几分相似。”
温玉与谢湛一般,横空出世,满身是谜。谢湛还好分辨一点,所修功法与道家同出一门,虽然她既不承认是道家的弟子,也不否认不是道家的弟子,但功法总归能窥见一二。然温玉所修这个功法,修心为主,既似道家又似儒家,若不是本人漏出一两点口风,当真是难以分辨。
那边三人就当世治学之道谈论了起来,方才三人还在论证儒、法不同之处,话题转的倒快。也不知韩非说了些什么,只听张良道‘今日获益匪浅’,温玉道‘心中困惑得解’,韩非抚掌微笑,三人便俱都收声,应当是话题告一段落了。
此番话过,张良、韩非看温玉的眼光变得不同起来。此人当真不能视作一般女子看待,胸中丘壑甚至超越了绝大多数的男子。这样的人世所罕见,诸子百家想要培养一个出来,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而这样的人还是个女子,只怕付出的艰辛比男子多了数倍。
温玉身上虽然有迹可循,但她也和谢湛一般,神神秘秘,从不透露自己师从半分,只道自己与儒家颇有渊源。但她不承认自己是儒家弟子,也不否认自己不是,这两人当真是如出一辙的怪哉。
不言二人心中如何忖度,温玉蓦地一击掌心,恍然大悟道:“与二位先生谈论的太过尽兴,可险些忘了我拿这些画卷出来的目的。”
此言一出,诸人不得不好奇一番,当下韩非先行不解道:“温先生这几幅作品当真是不错的,只是不知?”
温玉洒然从容道:“我既然与姬无夜、罗网等势力结下了仇恨,恐怕是不死不休了,所以在此想请韩非先生允我一事,这便感激不尽了。”
韩非眉头一挑,实在不知道这学识、武功、谋略远出天下人的温玉能够求到他有何事。往远了说,她救了红莲,就算她提出要求报答,韩非也是不能拒绝的,是什么让她说出有事相求?
紫女放下画卷掩唇笑道:“温先生前有搭救义举,后又让姬无夜吃了好大一个亏,真真是大快人心,恐怕九公子不好拒绝了。”
卫庄抱剑不语,似乎是知道了温玉想说什么,便懒得参与这番对话了。横竖她是想借此结盟,对双方皆是利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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