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的感觉涌上来,莫隽汝虚弱的眸猝然划过一道惊电:“殒歌,潜入赤峰屯粮库烧毁军粮,你是怎样做到的?”
一个幽幽声音接口:“公子的贴身禁卫,怕没本事烧个军粮库?”
幽亮蓝黑的身影坐在房顶,俯视着莫隽汝,神情不屑之中带几分怨毒。
莫隽汝心一沉:“你怎么在这儿?”
慕离侧头,似是不屑回答这愚蠢的问题:“在下本是公子影卫,不时刻跟着公子还能去哪?”
莫隽汝露出烂漫的笑:“原来如此,倒不知殿下两月前在上林苑遇险,怎就形影分离了?”
慕离面皮涨红:“你”
夏殒歌漠然道:“阿离,你不是没空?”
慕离从房顶跳下,目光扫过莫隽汝,几分睥睨的冷:“公子好歹也曾是一国太子,再不济也不必王爷操心,有这心思王爷还不如想想自己的”
慕离正悠悠然与莫隽汝斗着嘴,蓦然听到夏殒歌冷淡的质疑,脱口而出:“对,我没空!”
既然你都赶我走,我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眼光也不知飞出几多怨毒,黑色蝠袖张开如羽翼,悠然转了个身飘上房顶,没入黯淡月之下。
☆、生死淡漠
似乎有细碎雨滴飘飘然,落入眼睛,莫隽汝的心思在慕离轻蔑转身离开的刹那烈烈燃烧起来,喷薄如沸,涌着酸气的热流从肺腑逆流,一路灼痛了心室,阻住气息与话语——如鲠在喉。
不知所起,两人静默良久。
马蹄敲踏石板街面,清脆空廓,余攸之不敢怠慢龙骧将军,回城主府选了最稳的马车,亲自驱车而来。
余攸之说过,此后,对这少年忠心耿耿。
莫隽汝看马车在路灯下飘忽如剪影,慢慢走近、清晰,马的鼻息轻而温柔,僵冷的脸舒开笑颜:“殒歌,上车。”
夏殒歌诧异:“这”
“怎么,让你上就上。”莫隽汝也不知哪来气力,身躯一托,夏殒歌借势轻盈一飘,再回身将莫隽汝拉往车上。
莫隽汝决定了,他要说,不管是否有意义,是否有所终。
落在夏殒歌右座,负了重伤,却伸出血肉模糊的手,脱下外衣披到夏殒歌肩上:“以后由我保护你,可好?”
如他所料,是无声胜有声的回答。
折损相思,徒留无望之望。
车里散发着浓浓檀香,息人心神,莫隽汝懒倚车窗,眼望街面萧条风景,眼皮慢慢沉下。却有那么一丝冷刺激着自己,无法安歇。
孟舟被擒,余攸之归顺,前几日还剑拔弩张的两军此后该气氛融融,五年前高堂上红衣的华贵少年与他同车而行,一切好似掠过眼眸的云烟,纷纷乱乱无半点实在感。
他的生死与滑向深渊的命运,被这少年倾其所有救赎。
他是战场上残暴的龙骧将军,此时眼眶滚热:“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实力,可从弈城到天涯城不知有多少虎狼盯着你,遑论天极城,你无依无靠一个质子,真不明白你怎么过来的”
夏殒歌缄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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