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叛变,就没有必要在昨天还为难民的事情忙碌了。”苍天素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或者应该说,早在赵六昨天没有准时出现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了这个原因。只是后来看到难民的人数对的上号后,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相信赵六应该真的出事了。
而且对方在对付自己跟段羽的时候,用的手段完全不一样。按理来说,他要抓一个手无寸铁之人,根本用不到下毒这么麻烦的手段。
而且现在段羽能够看得到,说不上是为了隐瞒样貌,那么他弄瞎自己眼睛的举动也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老乞丐的态度与其说是为了专门抓他,还不如说是在探查他能力的同时,顺手就把人给弄来了。从这一点大致能够判定,对方对自己没有太大恶意。
有谁会费尽周折就为了看看苍天素这个人有几斤几两?有谁会有办法让自诩天上地下,聪明才智无人能敌的赵六在几个时辰间消失得彻彻底底,连点消息都不敢给他留呢?
再联想到对方独身而来,又已经年岁不小了,大抵是赵六有为盗宗的师兄。
赵六的师傅白大每十年教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徒弟来,算算年月,苍天素还真拿不准来的是丁一还是刘二,于是干脆不明着把话说出来。
手脚都麻了,苍天素没有站稳,重重摔倒在地上。老乞丐就站在他旁边,压根就没有扶他一把的意思,笑眯眯地低下头看着微皱起眉的苍国大皇子:“我名刘二。”
被自家二师兄从土坑里挖出来的赵六还没有回过神来,段羽的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被捆了八九个时辰的六爷此时的境况比苍天素和段羽刚被放开时更加糟糕,压根动弹不得,只得一边缩着脖子嗷嗷惨叫,一边可怜兮兮地朝苍天素暗送秋波。
后者权当没有看到,侧头跟刘二低声说着什么,笑容很是明媚动人。
赵六一看就知道糟糕,心道这小子别看长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其实小气得很,一不小心就能记恨上你,偏偏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很是不能招惹。
他又趴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缓过劲来,挣扎着撑着手爬了起来,摸了摸满头的包,瘪嘴道:“天素,你这人怎么见死不救啊!”目前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打好关系,先把人哄回来再说。
苍天素停下了跟赵二聊着的苍国国库守卫问题,扭头看了看一脸讨好笑容的赵六,含笑唤道:“阿羽!”
这一声真是千娇百转,黄鹂出谷。
赵六听得一个激灵,颤巍巍地扭头,果然看到刚才打人打累了,正在地上坐着喘粗气的段少将军闻声立刻精神抖擞地跳了起来,提起拳头又冲了过来。
他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扭头拔腿就跑,一边跑口中一边哼唧:“苍天素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六爷我跟你姓!”
你想的美。
苍天素翻个白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人间惨剧,笑容转冷,把头撇向一边,在青天白日下,理所当然地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和谐美满庆团圆。”
他有理由生气。三个人当初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从军营脱身的计策如今已经用过了,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再使同样的方法,而且单说这一次,计划也不是那么天衣无缝,说不定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
当初把景田带在身边,确实给他暗中传递虚假情报提供了方便,但人家毕竟是贴身守卫,许多事情也是不容易瞒下的。
罪魁祸首刘二也丝毫没有自己身为人家师兄不应该见死不救的自觉,托着下巴倾听了一会儿自家小师弟的凄惨嚎叫,笑眯眯道:“家师年岁已高,决定就此收手,不再整个老七出来了。”
实际上是挠着头翻了一遍《百家姓》的白老爷子觉得“*七”不论冠上哪个姓氏,都达不到跟他起的另外六个名字分庭抗礼的效果,又觉得整出来六个祸害已经够对不起人民群众了,在强烈的良心不安下,索性就撂摊子丢手不干了。
苍天素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声附和道:“也该让老人家享享清福了。”
“其实,当年三师弟曾经化名张崂山跟在你父皇身侧五年,关系跟你同六子现在差不多,很得你老子器重。”见赵六有意引着段羽越跑越远,刘二示意苍天素找个地方坐下,“但是师父偷偷窝苍国皇宫里,观察了你老子几个月,回来后把他叫过去,拍桌子大骂了一顿。十多天后,三师弟就假死离开了你老子的控制。”
苍天素没有出声。这事他知道,李宓曾经提到过,对于这个窥视者,苍景帝应该也是知道的。
不过当初,不管是李奶妈还是苍国年轻的太子殿下,都只是以为盗宗老爷子是跑到皇宫厨房偷烧鸡吃的,因此才没有插手多管。
刘二没有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自顾自说下去:“师父说,苍景澜此人,喜欢把一切事情都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容许一丁点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而三师弟的性子跟他选择的主上格格不入,最后很可能落得个兔死狗烹的后果。”
苍国大皇子还是没有出声。就跟现在的镇北大将军一般,年轻的时候全力支持他,出生入死,从累累尸骨中挣扎着爬了出来,人到中年的时候,却还在为自己的唯一子嗣发愁。
苍景澜跟他的大儿子是两个极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信任的人有朝一日会背叛他,他有把握折服任何一个可用之才,尤其是对向来忠心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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