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绥王是不是最终独守江山啊?”
苏文榭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抚摸着男孩的脑袋,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虚弱的笑。
“并不是这样。”他说“最后绥王早早将八岁的太子云烯扶上皇座,成为当朝最小皇帝,而就在太子登基的第二天天微明,他一袭青衣,像当年杜青丝一样毫无眷恋的离开了皇宫。”
“那他是不是去找那个叫杜青丝的书生呀?”其中一个小孩探过头来好奇的问。
苏文榭点了点头“当年他走时甚至没有跟宫里的任何人说起,包括太皇太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宫里的人只是惊呼太上皇失踪了,而民间不知何时起有了这么一个传说。”苏文榭看向窗外,窗外星光点点,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淡紫色的瞳仁里有种难以捉摸的神色,复杂的让人看不懂。
“两代君王均为情负天下,而不同的是,幽帝为了女子,而绥王为了一名男子。”
“那后来那绥王有没有找到那个书生呢?”坐在最前面的男孩看似好奇的问,一双大大的眼睛却偷偷瞄向矮几上的一盘糕点,眼里点点精光,好像男子的故事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那盘花形散发着香味的糕点。
刚才他趁他们都不注意时偷偷尝了一块,甜而不腻,齿留余香,到现在仍回味无穷。实在忍不住小手又伸向那盘糕点,孰不知苏文榭一直注视着他,眼里带着笑意,没打算阻止。
“后来…找了十年也没找到。”
众小孩一阵嘘吁,不禁觉得有着遗憾,十年都未找到啊,怕是还要找很久吧,若大的幽城,那人要是真不想见你,你便真的很难找到了。
动了动嘴唇想要再问时,苏文榭却站起了欣长身子,染墨似的长发垂下来。而正准备偷吃糕点的男孩也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慌乱的缩回手,小脸染上一抹红晕,或许是以为偷吃被爹爹发现觉得不好意思了。
苏文榭只是望向小窗外,嘴角微微上扬。“来了。”
众小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木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不禁有些奇怪。
而小男孩却小声嘀咕“爹爹又在神经了。”
正想着,那紧闭的木门“咿呀”一声被人打开,接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瘦削却不单薄。
此人一袭青衣,宽大的右衣袖下却是空荡荡一片。
男子左手提着一个紫竹食盒,不打开这些嗅觉灵敏的孩子便知道那里面定是好吃的饭菜,他们这才知道他们听故事听的太入神了连吃饭的时间到了都不知道,于是纷纷向苏文榭告别,簇拥着向屋外走去,走时还不忘探过圆圆的脑袋,笑着说“文榭哥哥,过几天我们再来。”
“又在跟他们讲前朝的故事?”长生看着那些小孩全都没了影,这才转过脸看向苏文榭。
苏文榭一向性情冷淡,这几天却不知为何变得古怪起来,总讲一些关于前朝的事。问他他只是说遇见了一个人让他想起了很多事。长生不知道苏文榭遇到了什么样的人,虽然奇怪,但苏文榭的变化还是让他挺开心。
“只是故事罢了。”苏文榭淡淡的说,将长生手中的食盒放下,那调皮的男孩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盒盖,顿时,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在小屋里飘荡,贪吃的男孩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到几口才像是想起什么,抬起脸对苏文榭说“爹爹,吃饭。”
苏文榭摇了摇头,示意让他先吃,眼中是宠溺的笑。长生却微微皱起眉头来。
“你都把他惯坏了。”继而又叹了口气,说“也难怪,谁让他是你唯一的亲人呢!”
苏文榭看向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男孩,轻声说“这饭菜你是天天送来,花样倒是变得不少。”
长生摸着头笑,倒有些憨厚老实的味道“小焕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又吃得清淡。”话了,看了看眼前瘦弱的几乎弱不禁风的男子,脸上是满满的担忧“你就同我去那明轩私塾教书吧,再怎么也比你守着这铺面好。”
“你忘了,我是戏子出身,哪懂得什么教书之道。”苏文榭又重躺回榻上,伸手为自己斟了杯茶。
长生一心为他好,不免心急口快,“那东家爱听戏,你可以…”
“长生。”苏文榭打断他的话,将脸隐入黑暗中“天就要完全黑了,你该回去了,天黑的话路就不好走了。”
长生动了动嘴唇还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那我先走了。”
苏文榭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的说“明天就是月初了。”
“你又要去凌云寺祈福?”长生皱了皱眉,认识他两年仍然不能够理解他的行为,每个月初他都会去街镇的寺庙祈福,在蒲团上跪几个时辰,太阳西沉时方才离去。
一年四季,风雨不动,年年如此。身上仅有的铜钱全都做了香油钱。走时,庙里的和尚聚在一起忍不住看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都捂着嘴笑他愚,说他痴。
后来又听他们讲他之所以总是来寺庙祈福的原因,许是赎罪吧!当年老僧人的一句话他倒当真了。若是真的罪孽深重,又岂是这样就能赎罪。关于这个问题,长生也想了很多,想他到底是如何罪孽深重,想到现在也没想出个什么来。
冥冥苦想中人已走出了屋,木门“咿呀”一声又再次被扣上。透过木窗可以看到那袭白衣又起身重新掌起一盏灯,烛灯微弱,却也是异常温馨。
“真是个奇怪的人。”长生摇了摇头,笑着朝黑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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