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熊祗说,何苦呢?害人害己。
竟是到了如今也是依然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
阴风乍地起,百鬼之主笑。
我毕竟是酆都之主,在人间找个人还是容易得很,我困惑的不是要去哪里找他,而是找到他又该如何。
果然,只得一天尚香和望月就被抓到了酆都鬼牢里。我去见他们的时候尚香紧紧拥着望月,让人看了心生厌烦。
我用法力分开他们,懒得去看他们的表情,人见了鬼大多如此。我挥了一下衣袖,鬼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大牢,我飘到尚香面前,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喃喃道:“我对你不好吗?你还想怎样呢?怎的还是要逃?”
尚香啊了一声,复而又盯了我许久,迟疑地问:“如愿?”
我哈的拍了一下手,对着他把面具稍稍掀开又快速放下,但也足够他看清我的模样了。“既然我是人你也不会喜欢我,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鬼那又如何?”
我将尚香囚禁在我的房间里,将望月囚禁在大牢里,并以望月来要挟尚香。
我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不对,但我已坠入了一座偌大的迷宫,不见天日,没有出口。
“你可恨我?”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落雪,一丝一丝冷意透进了五脏内腑。
尚香自被我用法术缚住强行从地牢带到房间后就不再挣扎,他像是痴傻了一般,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我可是恨死你了!”我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撕碎他的样子,“你很久以前便认识我了,大概四百多年前吧,那一世你叫靳尚。”
我忽发现他在我说出靳尚二字时眼睛不自觉的动了一动,甚是欢喜,我瞬间移过去欣喜地问道:“你是想起什么来了吗?还是,你觉得这名字熟悉?”
他又恢复了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好不气人,不知当年我痴傻时是否也是这般模样。
我忽想起了脚镯,便翻身去寻,自找到尚香我便把他封了起来,否则它一直响也当真是烦人得紧。
“你看,”我把脚镯放到他手里,铃铛响的比平常还要厉害,叮叮当当的似是在诉说着与主人的前世今生。“这曾是你的紫金q,后来小白,就是鬼差白无常,他将q头做成这脚镯赠与我,这脚镯只有见到主人时才会响的。”
尚香的手动了一动,他终于肯抬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太过复杂,我半天没有看懂。我有些泄气地问:“你不信我吗?”见他没什么反映,我便把头埋进他膝盖里,闷闷地说:“你怎能不信我?我为了你在忘川河里受了一千年的折磨,你怎能不信我?你怎么能?怎么能呢?靳尚,靳尚,靳尚”
自那日起,我时刻守着尚香,他老实得很,不哭也不闹的,给饭就吃,抱他上床就睡。
我不再叫他尚香,而叫他靳尚,我每日都给他讲靳尚的事,说那年我六岁,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走,我说愿意,从此你便收养了我;说我七岁生辰那年你送了我一把q叫破军,从此你便教我习武,我一身武艺皆是你亲授的;说我十二岁那年你带我上战场,你说我长相太过柔美没有气势便做了这面具赠我,不过我带着的这个不是当年那个,当年那个后来被我烧了,这个是我又做的,也是为了震慑百鬼,与你送我那个一模一样呢,那年我一举擒了敌方将领,你夸我是天生的良将之才;说我有眼疾只能看见黑白之色,你便答应定会带我去漠北看雪,至今还没实现呢,等哪日你陪我去可好;说你很会堆雪人呢,每逢下雪你总会堆个叫如愿的雪人给我
转眼落雪已化,酆都没有春暖花开,花红柳绿,有的只是阴风里的点点湿气。
那日清晨,靳尚摘下我的面具,他眼波流转,轻柔地抚着我的脸说:“我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你我既是前世便缘定了三生,这世便就该接着再续前缘。”
我愣怔了好久,想我不曾对他说过他前世喜欢我呀,又哪里来的缘定三生?但我觉得此时不该纠结那种事,我兴奋地搂住他,一遍一遍叫着靳尚,只觉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
“我在这酆都城里也待了许久,看这雪已化了,怕是到了春天了,我想去外面走走,看看春天的样子可好?”靳尚轻抚起我的发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我心里一顿,只觉这动作甚是熟悉,“你可是又要逃跑?”
“哈哈,”他在我嘴上轻点了一下,又突然咬住我耳垂,在耳边喃喃道:“你说过你死时也二十有四了吧?又在这人间活了上百年,怎还像个小孩子?”
我耳根忽地便红了,惹得他咯咯笑个不停,我有些不好意思,从前靳尚也时常会逗得我面红耳赤,但却从不做这种事,忽想起那一世靳尚不喜欢我断不会对我做这事,而这一世他在风月所里待了太久,怕是这种事也习惯的很,便不再去在意。我想他毕竟是人,在这阴暗之地待太久确实不好,便觉得的确该带他出去见见阳光了。
第二日一早我便换了一身常服带靳尚出了酆都城。之前不甚在意,忽发现这几月他个子窜了不少,竟已与我一般高了!怕是不久就要高过我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笑了笑,在酆都里他便不再浓妆艳抹,平添了一份英挺俊朗。我把右手拳起来塞进他手心里,嘻嘻笑着说:“握一握嘛,我小时候你都是这般牵着我的。”
靳尚斜了我一眼道:“那是儿时,你现在又不是垂髫小儿,再说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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