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狭长凤眼,一眼瞥过来让她猛地心惊肉跳了一下,她几乎是反射性地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客厅。
弥额尔收回视线,也不怕冷,就这么抱着小缪特坐到了沙发上,继续轻轻地抚摩着孩子的后背。
不久之后,受到了不小惊吓而越发黏弥额尔的孩子在他的安抚下终于慢慢地平静的下来,感到了疲惫,小脑袋一点点地慢慢睡了过去。
哪怕是睡过去了,那双小胳膊还紧紧地搂着他不放,几乎是把他当成了救命符一样地缠着。
弥额尔坐在沙发上,低头去看。
那个小小的孩子窝在他怀中,软软的一团,恢复了血色而微微发红的婴儿肥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那温热的小身体紧贴着他的胸口,暖暖的气息仿佛渗透到了他的身体里,那一下一下的呼吸声在耳边让人莫名的心安。
【那孩子对他的影响力太大,几乎到了他无法掌控的地步。】
【那是一种说不清是好是坏的前所未有的感觉。】
或许这也没什么不好。
弥额尔想,他的眼微微眯起来,越发显出细长的弧线,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怀中孩子还有些湿润的黑发。
只要他让这孩子一直待在他手心中的话,也没什么不好。
…………
如剧院那般华美宽敞的娱乐大厅永远是灯火通明的,绚丽精致的水晶灯发出如白昼一般明亮的光,让这间装饰奢华的大厅墙壁上的金饰折射出柔和的光线。
它从来都保持着干净和明亮,随时恭候着客人的到来。
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小缪特哇的一声睁大了眼,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亲眼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金碧辉煌。他跟在弥额尔身边,伸着小脑袋使劲四处看,弥额尔牵着他的小手。
少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湿透的衣服已经被侍者拿走了,清洗烘干之后会送回来,他现在穿的是一套侍者送过来的。非常合适的尺寸,显然是侍者为他精心搭配过的。他也没在意,只是随意穿上而已,那略显桎梏的礼服外套他丢在沙发上没穿,上身只是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
弥额尔无趣地环视了一圈,对于这个大厅中的那些娱乐项目他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又生龙活虎的小家伙闹着要探险,他就随便将那孩子带到这里来了。
他正随意四处打量着,那只被他牵着的小手拽了他一下。
“弥额尔哥哥,看,钢琴。”
小家伙指着大厅另一边高台上的一架雪白的洛可可古典佩卓夫钢琴,开心地说。
然后,缪特仰着小脸,一脸自豪地跟他说。
“我家也有钢琴,我妈妈是很有名的钢琴家哦”
弥额尔一挑眉。
这个看起来蠢萌蠢萌的小家伙竟然有一个钢琴家的母亲?怎么看都不像是遗传了艺术细胞的样子。
“你会?”
他问。
而他这么一问,小缪特就挠了挠头,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只会听……爸爸妈妈说随便我想学什么都行,什么都不想学就玩也可以。”
这对夫妻也太溺爱纵容孩子了。
弥额尔挑眉这么想着,伸手揉了揉孩子毛绒绒的小脑袋。
“嗯。”他说,“不想学就不学。”
他说,神情自若,就像是刚才腹诽的那句话完全没想过一般。
“嗯嗯妈妈也是这样说的。弥额尔哥哥,我跟你说,我妈妈弹钢琴可好听了,特别好听,我最喜欢听她弹琴了,而且她弹钢琴的样子特别好看。”
瞅着小鬼那张提起他妈妈弹钢琴就发亮的小脸,弥额尔扬了下眉。然后,他握着缪特的小手径直向那架钢琴走去,到了那里才松开手,在钢琴面前坐了下来。
小缪特瞅瞅钢琴,又瞅瞅他,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露出几分困惑的神色。
少年安静的坐在雪白的钢琴前,白色衬衣颈部的几个扣子没扣,就这么随意地敞开着,露出喉咙和胸口的半截锁骨。
下身是漆黑的紧身长西裤,勾勒得他的腿越发修长。他坐在那里,背部挺直,雪白的衬衣被黑色皮带扣住,从腰部缩下去,勒出少年紧致的细腰。
他放在琴键上的手指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柔和的光照下来,让他的双手看起来像是精致的艺术品一般。
那漂亮的手指按了下去,安静的大厅里响起了温柔的乐曲。
那音色是干净的,像是冰川上的阳光,带着一点冷意,像是细碎的珠子掉落在冰上滚动着,冷冷清清,像是冬日的风掠过冰川上清澈蓝空的沁人。
那美妙的音符仿佛渗透到人心的深处,穿梭在风声之中,带着那铿锵有力的声音,震动着空气,仿佛能感觉到空气里如水纹般散开的涟漪的痕迹。
柔和的光落在坐在钢琴前的少年的身上,在他脚下拉开长长的影子。
那光与影的交错,仿佛一幅美得不可思议的画卷,美得让凝视它的人几乎忘记了呼吸。
一曲结束。
弥额尔侧头,他看着那睁大眼盯着他的孩子。
“好听吗?”
他问。
孩子猛地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好看吗?”
孩子没有立刻回答,他歪着头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
“虽然妈妈很好看,但是弥额尔哥哥更好看。”
弥额尔嘴角一动,像是笑了一下。
他看着那孩子盯着自己发亮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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