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用的材料一起拿了下来。背着包拖着行李箱一脸喜庆洋洋的显然是从外校保研或考研过来的,骆玢吃了早饭出来,队伍还很长。
如果说留在本校读研究竟有什么优势,那么遇事不乱不瞎激动可以算上一个。
前几天研究生新生的微信群的信息几乎呈现爆炸状。骆玢不是很理解为什么都读完大学了只不过是去另一所学校读研究生,也值得这些家伙大惊小怪。聊天,斗图,问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激动得就像四年前本科刚刚入学一样。
不过他又迅速换位思考了。如果他去了北平大学,又或者再高端点的敏大,也许现在朋友圈已经被他的自拍和小视频刷爆了。
你的习以为常,并不是用来展示逼格的资本。
就像那些二流三流四五六七八流学院的学生,照样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努力,到鹭大继续求学。而很快他们也会觉得鹭大不过如此。人的进步是很快的,自己不前进,便会远远落后于他人。
骆玢一向不喜空气中弥漫着的“我要做学霸我要继续努力”的气息,但要真正忽略,那是不可能的。
骆玢拿着档案袋走到队伍的末尾,耐心地等待注册。
早就选过新学期的课,一到新学年大家总是会间歇性忘记自己是个学渣的事实,忘记“选课一时爽,期末火葬场”的古训,疯狂选课,为期末的悲惨遭遇埋好伏笔做好铺垫。李即非居然开了“文学专业英语”这门课——还是必选。骆玢想想也是,其实没多少老师愿意开这门课的,不仅要耗一年,而且还是大课,累得慌。李即非正经米国留学回来,英语棒棒哒,教个研究生英语自然不在话下。
啊,研究生英语。
骆玢觉得有些牙疼。不仅牙疼,太阳穴也疼,眼球也疼……
整整一年多没上课了,他真的有点不太习惯。
还是他导的课。
……还是他男朋友的课。
还是这样想会舒服一点。但毕竟是上课啊……
说起来他们也认真严肃地交往了一个月。骆玢登记完,上交了没盖戳的学生证,微信消息又进来:“徒儿啊,过来帮为师弄个课件吧。”
就算是一个月,关系也确实变了。骆玢发现李即非其实也绝非以前所展现得那样严肃和自律,常常是论文看到一半就去打游戏了……以前觉得他文质彬彬,无论什么事都欲言又止拿捏得特别辛苦,就替他累得慌。现在都是自己人了,李即非倒一点不跟他客气,一些自己懒得做的杂活全数派给了骆玢。
“徒儿,帮为师报个销呗。”
“徒儿,为师饿了,送饭来。”
……
原来我是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白龙马的究极进化体啊?
骆玢怀疑李即非收研究生本就动机不纯,又恰好收了他这一只特忠犬的,干脆甩开膀子做女王……
李即非很忙,那倒是真的。本科生的大学语文,研究生的英语,还在嘉禾学院的开了艺术欣赏,还有他的破课题。还要谈恋爱。骆玢想了想,简直日理万机啊。他作为李老师的家属,忠诚善良可靠,不应该为国家的科研人才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么。
话是这么说。
李即非在家,门虚掩着,骆玢直接推门进去。
“你怎么也不锁门啊。”骆玢见他人还窝在书房兼卧室里,门这样掩着,别人偷偷摸摸地进来拿点什么李即非都不知道。
“来啦。”李即非还在电脑上敲些什么,“没事,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倒是实话。
骆玢带上门,换了拖鞋,进了屋。
李即非停下手上工作:“小骆啊……”
“干嘛,小李子?”
骆玢东张西望的,屋里反正一如既往地乱,书架上的书都要撑炸了,估计这家伙又从办公室或者哪里搬了一堆书过来。
“来来来,给老公抱抱。”李即非坐在转椅上,冲骆玢拍拍手。
“养小狗呀。”骆玢还是过去了,“谁是老公啊。”
关系确实变了,李即非这人其实挺好玩,大概文人都这样,嘴皮子很好使,也没见他上课时这么能扯——要是让同学们知道上课时一本正经的李老师私底下这幅样子……骆玢想象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可描述。
“你是你是。”李即非使劲儿搂了搂骆玢,深吸了一口气,又放开,“好了,充电完毕。”
“原来我就是来给你充电的啊。”骆玢不满。
“那还要怎样。”李即非眯着眼笑了一下,“同学,要做课件吗?”
本来就是来做课件的。
幸州男人宠老婆天下第一。别说做课件,替你去上课都没问题……
……本科生的课。
……大学语文。
李即非给他开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李老师别的没有,电子设备却配置得很高端。还好是他熟悉的系统,李即非调开文档,又帮他打开页面:“上吧少年。”
很久很久以前李老师曾经苦练技术,并且取得了非凡的成绩。但随着某天笔记本崩盘,精心收集的模板尽数丢失以后,李老师的课件水平又一夜退回了解放前。
骆玢觉得李即非那么聪明的脑子,很多事情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做。
就像他骆玢那么聪明的脑子,很多事情不是他自己喜欢做,而是为了哄老婆。
真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做其实很快。骆玢之前在宣传中心的时候,也是写新闻稿做课件撸海报的一把好手。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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