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奚文帝端坐於御座之上,「捕房还没有结果吗?」
捕房的总头姓徐,五品官阶。按照大奚的规矩,徐总头本无资格上朝,但因今日事情特殊,而皇上又确实有事要问他。不过,上朝的滋味并不好受。徐总头跪在地上,身上微微抖著,额上滴汗也不敢擦。他从未见过这种阵势,此时早没了平日的嚣张跋扈模样。
「回皇上,捕房已经安排去追捕了,就是因为……」
徐总头声音颤颤微微的。
奚文帝皱著眉,「因为什麽?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徐总头身子一震,人几乎贴到了地上,「因为事发是在晚上,所以、所以周围无人目睹凶案的过程。」
奚文帝面目不悦,徐总头也不敢再拖,「捕房贴出了悬赏,还有──」
「行了,该做的就去做,朕、」
奚文帝铁青著脸,「朕只看结果!」
这件事情影响甚大,要尽快解决才好!
皇上不好当,每一步老百姓看著、瞧著。奚文帝扫视殿上,这回京都竟发生这种骇人事情,才不过一天的功夫就已闹得提心吊胆、人人自危。朝廷必须要拿出一些力度啊!
「十八王爷──」
殿上寂静,无人应答。
奚文帝提高了声音,仍是无人应答。玄熹身旁的人左顾右盼,实不得已推了推他,真是的,这位王爷又在早朝上偷睡了。
身上异动,玄熹猛得醒过味儿来。顾不上琢磨其它,双眼直勾勾地盯著御座之上的奚文帝,「皇上,您有事吩咐啊!」
「朕──」
奚文帝额角直抽,「朕命裴大人去废庙查案,你陪著一起去吧!」
朝廷用得著玄熹的时候不多,而每回的早朝玄熹也是最闲的那个,要麽就无本上奏,偶尔有个事情也总是说的模棱两可,抓不到重点。
很多人都说十八王爷是个好人,但也有人说十八王爷就是草包,一脑袋浆糊!
玄熹的确浆糊,他没有想法、没有主张,更加没有立场!这边说两句好话,那边赔个笑脸,凭白落的轻松自得。
玄熹不沾政事、不抱团,这在尔虞我诈的官场倒是蛮少见的。
散朝时候,玄熹走在最後一个,像逛西什大街一样,慢慢悠悠、不急不慌。
奚文帝刚提到的斐大人一样被落在後面,他快走几步赶上玄熹,主动搭话道:「王爷,您看……」
一指不远处的马车,「王爷是想现在去废庙?还是午时再去?」
裴大人官居高位,但是站在玄熹面前,他再有本事也就是个臣子、是个奴才。恭恭敬敬不说,姿态也自然就矮了两分。
玄熹站住脚,看了看斐信,又看了看马车,「裴大人可是还有旁事?」
「那倒没有,而且这事比较重要。」
玄熹点了点头,斐大人说的没错,废庙的命案确实比较重要。
「那、那就现在吧。」
玄熹叹了口气,他的心里烦躁,脸上也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像是很不愿意掺和这事似的。
裴大人跟著玄熹走到马车旁边,玄熹突然停了脚步,他问裴大人道:「裴大人,你说咱们过去那边不会有危险吧?」
玄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还是、还是再多带些人过去吧!」
不等这位裴大人反应过来,玄熹迅速地向旁边一招手,立马有一个巡逻的侍卫过来。
掏出腰里的令牌递给这人,玄熹吩咐他道:「去传本王的命令,调三队人马跟著一起去西什大街!」
三队人马就是六十人,玄熹冲裴大人一笑,这样就安全多了!
07
不得不说宫里人做事还是颇有效率的。三队人马火速集结,列队整齐地站到了玄熹的面前。
玄熹这招看似古怪,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当中。废庙那里刚刚发生了命案,他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玄熹笑著问裴大人:「这麽安排可以吧?裴大人以为如何?」
「一切由王爷安排就好了。」
裴大人没有异议。
这位裴大人大名裴信,算是当今圣上的眼前红人。他是武举人出身,新帝以来他官列一品,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斐信是有本事的类型,他入仕之後官运一直亨通,若论为官的手腕也属於翘楚之辈,就是、就是个性难以琢磨了些。
玄熹扁了扁嘴。
「王爷上马车吧!」
身旁的侍卫搬来上马凳,玄熹刚刚踩上,身後突然一声马儿嘶叫。玄熹回过头,身体顿时像僵住了一样。
正是裴信的坐骑。那匹马来自北宛,比一般的汉马高大、健壮。浑身纯白色的,阳光下看,长长背鬃像镀了层金似的好看。
玄熹很喜欢这马,每回见到都要目不转睛地盯上好久,眼中的渴望赤裸裸的。
斐信走过来,对玄熹道:「王爷若是不嫌弃就收了这马吧!」
玄熹看了裴信半晌,终於伸出手,只是……
一会儿又收了回来。
玄熹吞了吞口水,「还是算了吧,本王、本王从不骑马。」
尴尬地整了整墨色的朝袍,玄熹挺了挺身板,「本王坐马车就好,裴大人在前带路吧!」
玄熹沮丧地爬上马车,待车帘放下後斐信才走到自己的马旁。他双手抓住马鞍,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甚是潇洒。
斐信端坐在马上,英姿飒爽。其实,斐信是个能用「英俊」来形容的男人,他虽年过四旬,但保养却是极好。骑马走在街上,不一会儿就引来不少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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