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欲出。
关山河不可置信地问:“你是混血儿?”
“不然呢?”贺沐比他还惊讶,“我妈妈是美国人。学长,你才发现吗?”
关山河点了点头。
贺沐目瞪口呆:“中国人会有蓝眼睛?”
关山河认识贺沐的时候,贺沐就是黑直发,除了那双眼睛,完完全全看不出来他是混血儿。打个夸张的比方,新疆人都比他像外国人。
他歪了歪头:“可能?”
那模样,在贺沐眼中,散发出少许天然呆,特别可爱。
可爱?
贺沐心说,他若是把这个形容词告诉关山河,恐怕他早已被这位冷冰冰的学长用眼刀分尸成七八段了吧。
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大概是我爸的基因太强大。”
关山河深有同感地点头。
贺沐话音一转:“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关山河问:“你逻辑死光了吗?”
“没啊,你昨晚对我又摸又抱,还不停地亲我。学长——”贺沐拖长尾音,露出标准地八颗牙齿,“你要对我负责呀。”
关山河立马摆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你还真是持之以恒。”
“那是自然,真爱都是这样的。”
这脸皮厚的,关山河都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他是好。手机闹铃响起来,暂时提起他解围,他关掉闹钟,掀开被子准备叫孩子们起床,没想到双脚落在地上,刚要站立,两腿一软,跌落回床上。
这一跌,两个人俱都一愣。
贺沐紧张坏了,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关山河坐在床上,两眼发黑,他晃了晃头,涣散的视线刚一聚集,就看到贺沐凑过来的,写满担心的脸。
“学长,你没事吧。”贺沐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关山河挥开他的手:“没事。”
“怎么这么烫?”不顾他的推搡,贺沐强制性地摸上他的额头。
手触之处,滚烫烫的,这么说,刚才起床时的脸色绯红不是因为热,而是生病了?
贺沐说:“学长,你发烧了。”
关山河满不在乎:“发烧而已,你让开,我要叫嫣嫣和霜晨起床,要不然吃迟到了。”
“这么烫,你还是先顾自己吧。”贺沐不由分说,从床头柜的医药箱里找出温度计。
关山河正要张嘴说话,贺沐精准地把温度计塞进他嘴里:“含五分钟,我去叫他们起床。”
不给关山河一点拒绝的时间,贺沐转身离开。
关山河倒是想起床,可不知是难得病一次,就病的格外汹涌,还是坐昨晚的酒精还在作祟,他试着下床,可总是失败。四肢无力,身体发软,一不小心还差点把温度计咬断了。
温度计里面装得是水银,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门外传来子女们和贺沐的对话声,紧跟着两个小家伙连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好,就冲进主卧,爬到床上。
关霜晨的手刚落在他额头上,便惊叫道:“爸爸,你的头可以煎蛋了!”
关嫣嫣敲了下弟弟的脑袋,软乎乎的小手在关山河额头上摸索来摸索去:“爸爸,生病要好好休息,我和弟弟会乖的,你好好在家养病。”
小小的手,两张担心的面孔,一点点把关山河的心口焐热,他的孩子们,那样的小,却爱着他。
贺沐拿着两人的衣服,在后面催促他们快穿衣服:“怎么,想跟爸爸一起生病吗?”
小朋友们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贺沐说:“那还不快穿衣服,今天我送你们上学。”
关嫣嫣心思细:“爸爸呢?”
“爸爸在家养病,送了你们,我就回来照顾他。”
“那就好。”关嫣嫣点点头,握住贺沐的手,小大人似的说,“爸爸就交给你了。”
关霜晨照葫芦画瓢:“你要好好对我爸,不能辜负他。”
辜负?
这孩子最近都看了什么电视剧?不知道意思的词,能不能别瞎用。
关山河一激动,险些把温度计咬断。
贺沐憋不住,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他可是我学长。”
等孩子们去刷牙,贺沐取走温度计。
关山河缩在被窝里强调自己不严重,公司里有事,他还要去公司。
“38度7。”贺沐绷起脸,“学长,今天除了被窝,你哪也别想去。”
“公司……”
贺沐打断他:“电话,电脑远程监控。公司没了你就不能运转了吗?”
关山河想要跟他理论,可实在没什么力气,而且那人说完话,便只丢给他一个背影,看上去,似乎生气了?
生病的是我,你生哪门子的气。
关山河感到莫名其妙,但确实无法下床,本想在床上多睡一会儿,等情况好点再去公司,结果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中途好像被贺沐喂了小半碗稀饭之后,又塞进去两颗药。但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在梦境,他一时难以分清。
酣畅淋漓的睡了一觉,刚开始并不太平,身体仿佛在坐过山车,时上时下,跟着又穿沙漠翻雪山,时热时冷。
这些年的甘甜和苦涩,在时上时下,时热时冷中又过了一遍,他忽而发现,他的前半生,委实没什么意思,到后来,竟生一丝绝望来。
后来,他忽然被拉进了避风港,那里宁静、舒适、且安心,连带着将那一丝绝望都赶跑了。
是啊,他长相、家世都令人羡慕。在家里行二的他却继承了家族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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