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左右,喵列斯在翻这个垃圾桶,刚找到一盒没吃完的烤鱼,就看到一个穿得像卓别林的家伙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它还认识卓别林呢?”席勒怀疑地看了喵列斯一眼。
“哦,那个是我自行脑补的。”兰迪边撸猫边认真地总结现场情况,“喵列斯很怕乌鸦,它立刻就逃到了两条街以外,然后——它听见大钟响了。”
“在这里?大钟很老了,它的声音可传不到这里来。”
席勒显然不信他这番话,可是兰迪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也听见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皮肤在灰蒙蒙的阴天里显得格外苍白,简直不像人类。席勒忍不住把围巾摘下来给他戴上,有点担忧地看了看冰面:“乌鸦在伦敦做什么?在零点杀一个加班晚归的上班族,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他的辖区突然来了一个杀了人的红线级通缉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席勒在驱魔人协会这么多年也没升职,说到底就是因为他空有武力值没有脑子,是个再标准不过的打手型角色,让他去把诡计多端的乌鸦逮住,还不如让他立刻去跟地狱门口的三头犬干一架。
兰迪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的哥哥莱斯特把他安置在格林威治,就是因为自己不在时有个免费打手保护他。
“乌鸦是个疯子,但疯得还有一定规律。他喜欢寻求刺激,越多人追在他屁股后他越高兴,有点表演型人格的意思。”兰迪放开了喵列斯,问现场的警察要了个小凿子,递给席勒,“试着凿开看看,我觉得这些血迹就是他留下的挑战书。”
席勒拿着那个法医用的小凿子蹲下身,试探性地伸手去凿——“喀拉”一声,那警察一点也没能凿动的冰面,居然就这么彻底碎了。
“有趣,看来是等着我们呢。”兰迪看着他把细碎的冰清理干净了,径自伸出手沾了些血,凑到鼻前嗅了嗅,“还是新鲜的,乌鸦先生为了给我们留下线索很卖力啊。”
席勒愣了愣,眼看兰迪站起身找旁边的女法医借了张纸巾擦干净手,然后插着口袋绕血迹走了一圈,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鞋尖踩住了喵列斯的尾巴。
黑猫惨叫一声,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伸爪要去挠他,兰迪却慢吞吞地笑了笑:“辛苦你演戏给我看了,喵列斯先生……哦,应该是乌鸦先生,对吗?”
席勒不明所以,但听到“乌鸦”这个词后,他立刻警惕地拔出了枪。
“用不着,席勒。”喵列斯的猫脸上浮现了有点像人类的嘲讽神情,它摇了摇自己的尾巴,用中年人的声音说着,“我以为格林威治只有你需要提防,没想到你还找了帮手。”
“只是他的投影而已,猫是无辜的。”兰迪摸着下巴打量蹲在地上的黑猫,饶有兴趣道,“乌鸦先生,你现在可不是全盛状态,特地浪费力气投影在猫身上,想跟我们说什么?”
来的路上席勒跟他说了些协会内部人员才知道的消息——当然用了些手段屏蔽出租车司机——乌鸦半个月前在设菲尔德被莱斯特和狼人罗博联手追捕,最后使尽浑身解数,褪去身上超过三分之一的力量,才勉强混进人群里逃跑了。协会原本以为他会往苏格兰方向跑,莱斯特和罗博分头从两个方向去追了,没想到他竟然敢逃回伦敦来。
偏偏莱斯特去追捕他了,格林威治目前只有一个席勒,而其他区管事的几个家伙不是老就是办公室文员,伦敦最近有点不太平,谁也拨不出人手来帮席勒的忙。
“我得说,席勒,你找了个好帮手。我嗅到了他血液里的味道……这是莱斯特的血亲吧,可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黑猫澄黄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兰迪,“哦,我说错了,还是像的,看看这眼神——小家伙,为什么不去看看那个作家呢?也许他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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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乌鸦的提示,兰迪走到槲寄生街131号公寓楼前,打量了一下地上白粉笔画出的人形痕迹。
“从二楼窗口摔下来,当场死亡。”席勒站在他身边,为他指出了三流作家作家艾德温的房间,“房东说他上楼五分钟内就摔了下来,屋子里没别人。”
“当然了,不会有别‘人’。”兰迪把冻僵的双手拢在嘴边呵了口热气,迈步往台阶上走,“我们去看看他房间里究竟有些什么。”
即使从背影也能看得出他觉得冷,上楼梯的动作慢吞吞的,肩膀微微耸着,瘦削得几乎能看出在羊绒大衣下固执凸起的肩胛骨。席勒疏于打理有点起球的格子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好几圈,末端随意打了个结,突然就显得高级起来。
席勒走在他身后,看这平时几乎不出门的顾问先生一步一顿走得艰难,便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
兰迪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蓝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你的心跳突然加速了。”他说,“这儿有什么我没发现的东西吗?”
“没什么。”
席勒触电似的松开他的胳膊,从他身边挤过,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
兰迪站在台阶上眨了眨眼,他能听见席勒的心跳,快得像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你到底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席勒勉强把管不住的心跳平息一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觉得自己犯了大错。
见他一副要把这个小秘密烂在肚子里的样子,兰迪识趣地耸耸肩,绕过他进了房间。艾德温的房间有点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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