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累了,慕容时停了下来,轻吁一声,笑道:“其实那些年,时儿一直有尤西部落的消息。就连太傅远遁托尔后,时儿亦一直派了暗卫在尤西部落打探表妹的近况。因此当她回到京师时,时儿便十分清楚,她必不是太傅的妻妹,而是时儿当时嫉恨的小表妹罢了。至于太后为何要这般狠毒,想也是一石二鸟之计,既不想看着太傅好过,也不想看着昔日皇后的亲人在这世上好好活着罢。”
“所以,你就干脆顺了她们的意,不但不追究下毒之事,还自愿立她为妃,任由她住进栖梧阁。”慕容临理所当然的接了下去,随之望望帘外的烛火、天光,叹了口气:“你啊,皇叔都不知,你究竟是否算计好了,定要说到这个时辰!起来更衣吧,唉。看你这一天如何熬过去。”
寅时已至了。
慕容时笑着由慕容临扶住双肩慢慢坐起来,拍拍手便立即有内侍捧了衣物进来请他换上。慕容时闭了闭眼笑道:“也不知外面如何了,还是先着朝服罢。”
皇宫正殿门外,郭逸已换了一身十分庄严的文衫,内侍送到军机营时特地言明,说是陛下吩咐太傅大人换上,寅时到正殿等候参加祭天大典。
一夜之间,皇宫上下清查一通,郭逸意外的发觉有两队编制为御林军的人马,均是慕容时在他进宫当日才调回来的。而宫中居住的侍卫、内侍、宫女等,俱有身份名牌,与登记册子上的画像也基本相符,基本上,并未查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相对的,各个居所里的嫔妃,和太后那边住着的客人,甚至慕容时的朴宸殿中所住的少数使者,均因不能擅查画像,而险些落了个无法核对的下场。
为此,郭逸相当无奈,亲自去了朴宸殿中与各国使者交谈,察言观色之际,总算没有白跑一趟,得知那祁国三皇子已经连夜逃出皇宫去,想必应是还未出城便被慕容厉给抓着了。
他放心不下,便又飞奴传讯出城去,不一会便收到回书,看那略显生疏又歪歪扭扭的笔迹便知是由慕容厉自己写的:
“懿轩,那陈熹泓已在我军中大牢,只是抓到之后却发觉其人戴了层面相,并非原本长得那副模样,审讯之时亦自称只是受雇而来的杀手!如今宫中清查之际,想必亦会发觉有真正的陈嘉泓会被捉着。待寅时一到,肃恭便将此杀手绑进宫去由皇兄亲自发落。邺城中并无多大变故,也并未引起百姓骚动。出入城门的俱是些普通百姓,有它国使者也已全迁入了宫中驿馆里去。只有几个来历不明之人,俱在客栈由人暗中跟着,观那几人身手兼不出众,应是不会出问题。余下待肃恭到正殿门外再予细说,这便要出发了。”
郭逸才刚看完慕容厉的回书,便听得有人通传说朴宸殿有内侍来送太傅的衣物。
于是这会儿,他也才会站在正殿之前。
虽说还未仲秋,但天色也已是一日亮得较一日晚。这会尚在寅时,故此天幕上仍是一片蓝色。郭逸双眼余光正四处观察之际,便见着不远处慕容厉驾马过来,穿的却也不是铠甲,只是一身定国侯独有的御制锦袍,想必亦是内侍送了过去的。
慕容厉目力一向异于常人,因此在郭逸看来,他简直就是拍马直奔过来,到了郭逸身前才将马头转了个方向,飞身跃下。
“懿轩,宫中可有异常?”慕容厉一边轻唤,一边将手往后一伸,已将马鞭递到身后紧跟过来的侍卫手上,顺手一摆,那侍从便牵了马儿,到一边待着去了。
郭逸摇摇头,唇角抿了抿:“只是那祁国三皇子还未找着,正想问肃恭可有发现。”
“啊?”慕容厉轻呼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便压低喉咙凑近了些,轻声道:“还未找着?怎会如此?莫非他有飞天遁地之能?”
郭逸皱着眉想了一会,突然面色大变道:“秘道中有暗卫守着,绝无可能遁地。若说是飞天,就连天坛也有人看守,……除非,他根本不曾远离朴宸殿寝宫的范围!”
慕容厉转身就要唤侍卫牵马过来,却被郭逸一把抓住:“已是寅时,若有事,寝宫内必有人来报,若是无事,陛下也应快要到了。如今急也迟了,还是等着王福,看他是否迎了陛下到正殿来。”
慕容厉愣了愣,在郭逸的注视下渐渐变得不那么焦虑,他定了定神,才重重一点头,轻声道:“懿轩言之有理。不过此刻时辰不早,不若还是带一队御林军前去接驾,既有个说法,又可以防万一。”
郭逸仔细想想,便也答应下来,两人领着原就跟在郭逸附近的那队御林军,和几个隐身在侧的暗卫,上了马浩浩荡荡往朴宸殿出发。
走到一半,他们便迎面遇到了御辇,郭逸和慕容厉立即被戴着王太医面具的慕容临代传圣谕宣到了围得严严的辇上,终是见着了带伤在身,却又美人在侧、笑得有几分奇怪的慕容时。
慕容时原是躺在辇内的榻上,一见着两人,便笑得更开心了些,懒洋洋的支起一只手指指自己身前坐着的宫装美人,轻声道:“太傅与皇弟辛苦了一夜,来见见朕的雨妃。”
说着,他歪着脑袋看了看,对雨妃道:“表妹,还不快见过太傅与你三哥?”
“表妹?”郭逸还未说话,慕容厉便已叫了出声:“皇兄,你我几时有过表妹?”
慕容时看着郭逸沉默刷白的脸色,摇摇头向慕容厉道:“皇弟当时也不小了,怎地不记得你我原就有个姨母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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