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慕容厉关上房门离开后,好一会才将心情平复下去,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慕容厉离开时似乎是探头看了他一会,却又没有如之前那般说什么,而是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便默默的转身离榻,走了。
郭逸一面想,一面就猛的发觉:怎会突然变成这般关系?他明明只是……原本只是与陛下一般的徒儿,怎会如今轻易就放他守在身侧,还一副习惯了的感觉?怎会数度被他得逞,只略作亲吻便如此意乱情迷?就连当初自己对云儿一往情深之际,也不曾如此轻易便乱了方寸,更不曾有过这般冲动失控之举!何况方才若非他主动停下,那岂非、岂非是……!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那股浮燥的感觉又浮了上来,搅得他无法好好思考。尤当他脑中浮现出慕容厉那副笑脸时,更是连自己都不知为何会想跟着笑起来。
郭逸使劲的扭过头去,又转回来,望着那翠玉笛自言自语:“云儿,逸如今与从前比较,似是确有些不同了。待逸伤好了,便向陛下请辞,为你报了仇便离开这地方,带着适儿去过些普通人的日子……或许,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不再如此罢?”
但随即他便想到,慕容厉似正是看到他望着翠玉笛发呆,才悄然走掉的!
他伸手握住翠玉笛,却想起另一只手中那只白玉葫芦,两样东西一边一只,均都是死物,可此刻却像是有千万人之大事等着一般,似乎选了其中一样,另一样必将惹出大祸来。
慕容临便是这种时候进来的。
郭逸正在出神,丝毫未觉慕容临走到近前来掀了床边帘幔望着他看了许久,才故意摆出张笑脸,举着扇子拨弄他掌中葫芦,还嘲笑道:“怎么,太傅午夜梦回之时,云儿教你为他报仇了么?”
“不曾。”郭逸吓了一跳,飞快的应了一声,同时将两样东西都塞回枕头下面去,使劲闭了闭眼才又转头看向慕容临:“严亭深夜回来,可是……有何变故?”
“严亭这里能有什么变故?雨妃倒是醒了,无需担心什么。只是厉儿……”他说着,小心的将慕容厉受伤的事从头讲起,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郭逸。
郭逸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却仍然不知真正的三皇子陈熹泓刺杀他是何缘由。但听得慕容临说慕容时自暗卫处闻得慕容厉疗伤时几次吐血,惊惶之下已向这边来了,便又由慕容临扶着他爬了起来,穿好衣衫鞋袜。慕容临丢下扇子,以他身体不亦频繁乱动为由,好生为他整理了头发,还又擦了把脸,这才坐在软椅上休息了片刻,便见着了嘴角血渍尤在,脸色较离去之前差了好几倍的慕容厉。
想到慕容厉受伤之缘由,再联合之前所想到的,眼前这人独自离开的缘由,郭逸便气不打一处来。故此就连慕容时来了,他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应了一声,便让其坐到一边去。
他摆足了太傅的架子,却只是为着骂他一通。没想到的便是,既出了那口郁在胸中的闷气,也解了他自己心中那道自己设下的迷阵!
一通骂完,郭逸硬生生顿住欲伸出去的左臂,心中一震:我真是如此关心他,连行动都无需思考便想放下谴责去扶他!连日来又对他毫不设防,岂非……原本就喜欢有他陪着,才会事事由着他,但凡一点亲近就会情不自禁?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暗地里一拢袖口,果然又摸到那白玉葫芦,竟不知何时已习惯了塞进袖中暗袋里!
郭逸心中豁然开朗,就像是有样什么东西被打破一般,“原来如此”,他想着,“既是这般,便无需再伤脑筋了。”
他这人,便是这样。一旦想明白了,整个人都觉轻松了不少,也就不会再执拗。可他又偏不欲表现出来,正与当日明明打定主意要回京,却始终不肯对慕容厉明说,更不准他提起一般,十足的别扭性子。
故此,他面上毫无一丝放松,继续对着慕容厉冷笑道:“侯爷如今是长了何等本领,竟能在一大队御林军与暗卫相护的情况之下,教那王福只身逃了出去?身受重伤也就罢了,回来不及时找皇叔医治,还要逞能照顾区区在下,却又数度隐瞒伤势,妄自滥用内功胡乱疗伤!这样也便罢了,偏还心神不守,竟险些成了个活死人,如今竟还敢在此站着发楞?还不去跪下,求皇叔为你治伤?”
慕容厉越听越觉得不对,原本低着的脑袋也渐抬了起来。他见着郭逸说完一通便停了下来,还以为他那太傅大人又气得成了什么样子,就连皇兄与皇叔都不敢笑了,便偷眼去看郭逸。
哪知却看到郭逸脸上一阵思索,片刻间却又浮出笑容来,像是有何事值得他十分高兴,精气神都好得像未曾生病一般。
但郭逸却未曾动弹过,只有那只左手在袖口处拢了拢,便又不动了。只不过那高兴的神情不一会儿便消失了,接着就换了一副面孔,竟开始骂他没本事!
慕容厉心说我确是粗心,却也未曾料到那老太监如此作法……待听到自己那番经历自郭逸口中说了个完全时,便明白必是皇叔告了密!
他正欲等郭逸出够了气再寻个机会说皇叔一通,劝其少对太傅说这些影响情绪之事,便闻得太傅大人教他快些跪求皇叔治伤。
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即便应了,一双虎目盯着郭逸脸上看了好一阵,见其并无特别不愉之色,才敢露些笑意来,故意拉着郭逸左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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