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对视良久,突然来迟打了一个喷嚏,阜盍却笑着放开了自己:“快去穿衣裳吧,小心着凉染了风寒可就遭。”
几乎是逃一般地躲进里间去穿衣裳,被阜盍碰过的脸热得厉害,心跳乱了节拍,从耳边到双颊一点点蔓延出粉色像是火在烧。
很危险,这个男人很危险。
自小在落风馆长大,来迟对于情爱之事更是看得通透冷漠,那些小倌卖笑卖身却绝不会卖掉自己的心,因为如果连自己的心也卖掉了,便是真的一无所有。
不管怎样离开,离开这个牢笼也离开这个男人,一遍又一遍,不停在自己心里暗下决心,直到心和表情一样冷。
日子过得也算是快,转眼在王府里又过了一个月。
扬花吐絮,像是一夜之间,到处便都是葱葱郁郁了。
而来迟是越来越疑惑,看这样子阜盍绝不是把自己当成男宠养着,好吃好喝还监督自己读书认字,感觉像是父亲对待儿子的方式。
想到这里来迟又觉得太惊悚,虽然这王爷比自己大了十几岁,不过看起来确是年轻得很,难以想像这个人会想要个儿子。
况且要是阜盍真的有这种恶趣味,自己宁愿他把自己当作男宠还正常点。
前一晚下了雨,来迟便呆在窗边看了半宿的雨,早春的夜晚寒气还重,冻的牙齿直打哆嗦。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天早上来迟便爬不起来了。
一大早阜盍正在用早膳,听到婢女回报说来迟病了。
想起昨夜手下的暗卫回报说来迟半夜不睡,趴在窗子边吹冷风,便脸咬牙问:“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那位公子是受了凉,染了风寒,已经开了药。”
“要大夫在药里面多加几味苦的药材,不过不可以伤到他。”想了想,又冷笑着加了句:“份量重点,越苦越好。”
这婢女虽然不明白王爷的用意,不过也不会傻到问为什么,唯唯诺诺地赶紧去找大夫交代去了。
等阜盍喝完粥,斌女又哆哆嗦嗦地跑回来了。
“又怎么了?”
看王爷脸色黑了下来,婢女跪在地上壮着胆子回答:“回王爷,来迟公子不肯吃药。”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王爷回话,等婢女再抬头看时,王爷已经早走了。
栖蝶楼内,来迟正裹成一团,因为生病睡得极不舒坦。
“婢女说你不肯吃药?”穿着墨色锦袍的男子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因为发热脸色晕红,眼睛都泛着水雾,显得可怜兮兮起来。
“那药有问题。”来迟只觉得头晕乎乎地,声音也哑了:“我只是感了风寒,可是要药里面却加了姜黄连,姜黄连是治呕吐的,不仅极苦对我的病也没用处。”
“原来你是怕苦所以不肯吃药啊。”
看着阜盍戏谑的笑,来迟脸上也挂不住了:“不是怕苦,只是不想白受罪。”
“既然不想白受罪,那干嘛故意晚上不睡,站在窗边看雨吹冷风。”阜盍瞟了来迟一眼,伸手端起婢女递过来的药碗:“姜黄连是我故意要大夫加进去的,为的是告诫你要善待自己的身体,听明白我的意思,就赶快喝了吧。”
这下子连头疼也顾不得了,听出阜盍语气里的不爽,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本来想使苦肉计,看看能不能放松周围人的戒备逃出去,果然还是太轻敌了。这个男人不仅一眼看出自己是故意生病,只怕也知道自己最怕吃苦的药,话里的语气摆明了是在惩罚自己。
不过好在只是比自己吃苦药,应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苦笑一下,只好接过药碗乖乖地咬牙灌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加了多少黄连,一喝下去从嗓子眼到胃里全是苦味,胃里一阵恶心翻腾难受到极点。
“要是想吐就吐吧。”阜盍看着皱着眉直翻白眼的来迟,一脸淡然地缓缓说:“我让大夫多开了几幅,要是你吐了我让婢女再煎新的来。”
于是来迟便捂着嘴,强忍着喘了半天,硬是没有吐出来。身为病人,还要受这种精神折磨,来迟在心里把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
看着来迟吃完消皱成一团的脸,阜盍拿过一颗蜜饯塞进那张撅起的嘴里,放缓了语调问:“说吧,为什么要故意生病?”
嚼着嘴里的蜜饯,来迟有气无力地嘟囔道:“因为无聊。”
“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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