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近安曾经觉得自己是根风雨飘摇的小浮萍。
因为他的父母都有病。
嗯,字面意思的那种有病。
后来认识了单簿今,他才诡异的找到了一点平衡感。
单家那一大家子才是真·有病。
单家算是半隐没的世家,黑道白道都插一手的那种,这一家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不是滔天的权势,而是他们家族子虽然多,但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内讧。
这也是单家能够保持百年稳定和繁荣的原因。
谢家子嗣单薄,这一代也只有谢近安一个少爷,别的兄弟姐妹都没有,私生子都翻不出来一个,他没有过手足倾轧亲人算计的经历,但是圈子里也见得多了,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继承人,有些长辈行事不检点的,都能写一出九子夺嫡的大戏。
认识了单簿今,稍稍接触了一些核心,谢近安才知道,鬼的家族和谐,只是单家的掌权人,格外的冷血而已。
维持单家团结的原因,不是所谓的血脉亲缘,而是从属关系。
谢近安咬着小小的甜点勺子,忽然转眼看了一眼端着零食跪在他身前的刘秀。
因为谢近安是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从上往下俯视,跪在地上的老男人看上去就显得特别的卑微,可刘秀始终是一副荣辱不惊逆来顺受的脸。
没得腻味的慌。
大概是刚被单簿今带回来那会儿刘秀阴险狠毒的样子给谢近安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导致后来刘秀每摆出一次这样温顺可欺的样子谢近安都下意识的觉得牙疼,然后就更加讨厌刘秀,可着劲儿折腾他。
偏偏可能是因为谢近安的情人大多数都是乖巧清秀那一类的,刘秀就以为谢近安偏爱这一类,自然就要投其所好,然后谢近安就更厌恶他,莫名其妙的刘秀就更加的温驯。
整一个死循环嘛。
“喂,我说,其实你不用对我这幺恭敬的,”谢近安伸脚挠了挠刘秀的下巴,刘秀配合的抬起头,露出喉结漂亮的脖子,眼睫却是垂着的,“反正我也不是你的主子,对吧?”
刘秀睫毛颤了颤,轻轻抬了眼,抬眸这个动作本来也只要颜好能看,就能做的含情脉脉魅惑难明,刘秀肤色白皙面容清秀,再加上桃花眼buff,就算他表情在正经,落到谢近安眼里,难免总有几分刻意引诱的味道。
“只要您愿意,您就是我的主子。”
谢近安没听清楚刘秀是不是叹了口气,但是讲道理,一个你知道他很厉害又心狠手辣的人用这样卑微的姿势跪在你身前,完全臣服一样的奉你为主,确实让人……
……慎得慌。
谢近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了刘秀好一会儿,眼珠子嘀哩咕噜转了两圈,一看就是在打坏主意。
刘秀看着他,桃花眼水波潋滟,里头有藏的极深的温柔和宠溺。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谢近安又是一到冬天就手冷脚冷的体质,这会儿脚上穿着毛茸茸的袜子,不算厚,还能隐隐约约透出些热度,刘秀怕谢近安腿伸在空中,用两只手掌托着他的脚跟,眯着眼睛,趁着谢近安没空管他,偷偷将下巴在袜子上蹭了蹭,袜子柔软顺滑,那一点点几乎感觉不到的热度顺着下巴一路传进刘秀的脑子里,又顺着神经一路烧到末梢。
他用大拇指在谢近安脚后跟上搓了搓,心里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男神好感度太难刷,要到可以直接扑上去的时候,估计还要好长一段时间。
可是出乎他预料的是,这个机会几乎是立刻就来了。
谢近安也不知道在打什幺主意,自己脑补了好一会心情居然变好了,连看着一向碍眼的刘秀都变得顺眼了起来,他收回脚,坐姿从盘腿变作了斜倚,一双长腿裹着同样毛茸茸的家居睡服里,舒服的搭在沙发扶手上。
他随手将手上吃了一半的蛋糕朝刘秀扔过去,黏腻的奶油伴随着红红蓝蓝的果酱糊了刘秀身上淡粉色的衬衫胸腹一大块。
“这样说的话,我现在愿意了,那你该怎幺做?”
刘秀咻的抬起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谢近安。
突然糊过来的蛋糕他淡定以待,一句开玩笑一般的话却轻而易举让他动了神色。
谢近安觉得很有趣,他还没见过刘秀除了正经冷静之外的别的表情呢,这个懵逼的表情他可以笑上一年。
看在娱乐了他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给点好脸色看的,谢近安咧嘴笑了笑,朝刘秀勾了勾手指,“老男人,过来。”
刘秀缓了缓呼吸,发现这并不能够使过于剧烈的心脏放慢一些,于是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一瞬间漫上来得偿所愿的狂喜不足以冲垮他的理智,这或许只是男人又一个心血来潮的恶作剧。
可是。
他抬眼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容颜俊美,性格却恶劣到了极点,坐姿再不雅观,如果〖】..他也好像自带柔光。
就算明知道这是一个拿你消遣的恶作剧,你能够拒绝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却已经不需要回答。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的膝行几步挪到沙发边上,顺从的将脸放到男人手上。
还没有彻底沉沦,就已经无法逃离。
刘秀心里有种预感,离他心甘情愿将灵魂都奉上的那一天,已经不遥远了。
甘之如饴。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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