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隐瞒什么,这本来就是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你不过是继续不知道而已。来来来,我的小心肝,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好了,和祖母一起睡吧。”
安希祖母拍拍她的床,明显不想再谈。
“祖母……”艾莉儿乖乖地坐到床边,但是没有躺下的意思,郑重地准备再次开口。
安希祖母打断了她,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们可爱的小公主不要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只是孩子而已,不要参与大人们的事情,也不要担心。”
安希很喜欢这个最小的孙女,有时候看见可爱的艾莉儿,烦郁的心情也会好上不少。她是一个很喜爱孩子的人,她尤其喜爱她的这些小孙女,她们都很漂亮,而艾莉儿则是六个孙女里面最漂亮的一个,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而性格上,她的姐姐们多多少少都有点好吃懒做或者公主脾气,而艾莉儿却没有,她拥有难得的纯真以及强烈的好奇心,她对岸上的事情很感兴趣,时常缠着自己问东问西。
然而,祖母看了一眼艾莉儿,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的长相一点都不像她的母亲,却和她的姑姑如出一辙……
“来,躺下吧,闭上眼,祖母给你讲一个岸上的故事。”
一个故事的时间很快,以往艾莉儿都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祖母倾听,但是今晚的艾莉儿,她的眼神很闪烁,明显注意力不在这里。
“我们的艾莉儿也会对岸上的事情心不在焉啊。”祖母取笑她。
艾莉儿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背对祖母。过了好一会儿,声音轻轻地问:
“她之后会怎样?”
祖母苦笑,听她这担忧口气似乎完全放不下。这艾莉儿躺是躺下了,虽然背对着自己,但猜都猜到,肯定是大大地睁着眼睛。
“那个人类女孩?恩……祖母还没有想好。”
“……艾莉儿不知道祖母为什么抓走她,不过我相信祖母有这样做的理由,只是……”
“只是什么?”安希祖母示意艾莉儿继续说下去。
艾莉儿想了想,转过身,眼里满是恳求地看着祖母:
“只是艾莉儿很好奇岸上的事情,想请她多呆几天,如果可以留她在宫殿里担任什么职务的话……“
“艾莉儿……”安希祖母搂住她,摸了摸她的头,“这个人,我们还是送走她比较好。除了祖母,你的海龟爷爷也可以给你讲岸上的故事。”
“这不一样”艾莉儿有些激动地说,“她是真正岸上的人,而且海龟爷爷的那些故事,已经听到我耳朵起茧。”
“但是……”
“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决定?”
艾莉儿的眼睛暗了暗,轻轻地说:
“祖母,其实艾莉儿一直很孤单……”
安希非常地吃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小孙女:
“可你从没有对我们说过。”
“对不起……”
安希突然有一种从未了解这个孩子的感觉,她以为艾莉儿只是比别的孙女沉静一些,稳重一些,她以为她对岸上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单纯地喜欢灯火通明的感觉,没有想过竟含有对人群热闹的向往,没想过她竟然有孤独的感受。
她轻轻地拉住祖母的衣角:“我最亲爱的祖母,就帮这一次就好。我还有一年就可以游到外面,就这一年就好。”
安希看着艾莉儿,几度欲言又止,反反复复思量间,想起之前大吵时西蒙对自己说的话。
——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类少女,她有什么错?
无辜的人类……或许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命运推到了这个地方。
想到这,安希稍稍松了口:
“如果你能劝说那位人类少女将她的珍珠给我,我就答应你。”
至少,厄运之珠不能围绕着艾莉儿,自己要将它销毁碾碎。
艾莉儿喜出望外,急忙伸出小拇指:“祖母不许反悔!”
安希祖母伸出小拇指与她打勾勾:“恩,不反悔。”
得到祖母的承诺,艾莉儿“唰”地拉开被子,开心地坐起,撑着身子亲了祖母脸颊一口:
“祖母,愿您今晚做一个美梦。”
她下床的速度,是祖母见过最快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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