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严叙沉默地走过去,也像柯西宁一样蹲下身,他用宽厚的手掌压住他的发丝,安抚着他。
严叙曾不止一次幻想过柯西宁再次说爱他会是什么场景。但他从来没想过,会是今天这样。他的心情一点都不好,完全没有当初想象的欢喜,而是像泡在酸水里一般难受。
“我真的没有那么想。”严叙罕见地像一个大男孩一样慌张,手足无措地说道,“我就是想见你。这次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要开开心心的。”
说着,严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匆匆忙忙地从车里捧出一个蛋糕盒,掀开上面的盒顶,露出不怎么美貌的实物来。奶油涂抹得不均匀,花朵是塌的,也就那行“西宁,生日快乐”的字写得还不错,柯西宁一眼就能认出是严叙本人手写。
严叙的神色有点狼狈,他低头捧着蛋糕说:“这是我今天早上找师傅专门学的。”
柯西宁沉静下来,淡淡地收回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真的很累了,想回去休息,你送我回去吧。”
严叙愣了一会儿,好久才颔首说:“好。”
还未到晚高峰,这一路畅通无阻,柯西宁暂住于片场附近的酒店。没过多久,目的地就到了。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柯西宁一言不发地从车里出来,连招呼都懒得敷衍,便头也不回地往内部走。
严叙目送着柯西宁离去的背影,半晌,目光才转移回来,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安安静静地躺在副驾驶座上的蛋糕盒。
《风水大师》的剧组成员都住在这家酒店,只不过因为咖位和岗位分不同的楼层和套间。柯西宁和冯毅都住在七楼,他穿过大厅,一路上遇到许多熟人。这些人似乎都知道今天是柯西宁的生日,纷纷笑着和他打招呼。
房卡在门上刷了一下。
只听滴的一声,门被打开了。柯西宁一进去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按了一下灯,整个套间瞬间亮堂了起来,房间里所有的陈设都落入他的眼中。
酒店房间被铺上了大红色的羊绒地毯,地毯上洒满了柯西宁最爱的玫瑰花。他懵了一会儿,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簌簌的声音。柯西宁站着的正对面是一个四角西餐桌,桌上摆放着一方烛台,烛台上插着三四支纯白色的蜡烛,此刻仍然孜孜不倦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柯西宁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他走了几步,沉默地拉开餐椅,坐了下来。烛光摇曳,将他的影子倒映在贴着壁纸的墙上。柯西宁掀开餐盘上的不锈钢盖子,切了一小块牛肉放进自己的口中,细细地咀嚼着。
火候太过,煎得太老,口感一般。
酒店大厨要是把牛排煎成这副德性,估计早就要被开除了。手边还摆放着一瓶未开封的红酒,柯西宁淡淡地瞥了一眼酒瓶,心道严叙明知道他不胜酒力,准备这么一瓶红酒又是做什么?
他干嚼牛排,一口一口地吃着,没过多久,一整盘就被他消灭了。
对面还有一盘。柯西宁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信念,把本属于严叙的那一盘也吞进了肚子里。
做完一切,他走到阳台,掀开遮得厚实的窗帘,往下望了一眼——外头已经从小雨变成了大雨,严叙的车仍然停在楼下。柯西宁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你快点走吧,停在这里目标太明显,别真的把记者引来。”
他才发出去没多久,严叙的车就开出了柯西宁的视线里。
柯西宁静静地收回目光,从柜子里翻出换洗的睡衣,走进了浴室。今天有点疲惫,柯西宁洗得有点久,但他回来的时间挺早,夜色还没黑。他好笑地看着铺在床上的玫瑰花,心道严叙把花铺在地毯上还能理解,铺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他利落地抖开被子上的玫瑰花瓣,全身钻进去。
柯西宁什么都没想,一闭眼就沉沉地睡过去。这一觉睡得太早,柯西宁仿佛睡了一个午觉,又似乎做了一个极漫长的梦。他梦见了许多过去的回忆。
他第一次见严叙,紧张地拿着签名本,等待见到偶像。
柯西宁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娱乐圈有卖人设的传统,粉丝喜欢的明星人前人后很有可能完全就是两个人。柯西宁期待又害怕着,见到严叙笑容的那一刻,一颗心完全妥帖地放了下来。
他喜欢的人,就和他想象得一样好。
他和严叙写情书表白,对方答应。没谈多久的恋爱,严叙就向柯西宁求婚,这一切真的就像梦一样,不切实际得要命。那一天艳阳高照,他和严叙从民政局出来。人前他们仍然装着正经,一走进车里,严叙就捧住他的脸,笑着吻他。
一觉醒来,柯西宁大汗淋漓,背后全是汗。
他心道,澡又白洗了。
柯西宁睡得口干舌燥,低头找拖鞋穿,用热水壶给自己倒温水喝。他左手握着水杯,从睡裤的兜里拿出手机来。时间显示一点多,柯西宁才发觉自己竟然睡了快六个小时。
一个小时前,严叙发了三条短信过来。
“你还没睡吗?”
“睡不着?”
“西宁,对不起。”
今天入睡的时候,柯西宁太困,忘记关灯,也许在别人眼里,他就是没睡。可严叙不是早在几个小时前就走了吗?怎么还能知道他睡没睡。
柯西宁又望了一眼落地窗,仍然下着小雨,严叙那辆车早就不见踪影。他没疑惑多久,匆匆走了几步,打开酒店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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