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的大半辈子都是在卫星城度过的,从一点点建立起卫星城,到把它发展成帝国最大的军事基地。养父的影子遍布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他过世以后,卫星城像是顷刻间失去了灵魂,所有人都茫然而不知所措。
他在山顶的家,也变成了一幢失去了主人的空屋。
虞飞城走在走廊里,看外面投射进来的暗沉沉的光,心想以前来的时候,可没有觉得这间屋子这么空旷。
他的前面是简桦和首都来的特使。邵续霖被留在了外面,交给特使的手下看守。
简桦带他们走进了老城主的办公室,原本堆满文件的桌面上已经空空如也,椅子歪斜的放在办公桌后面,像是主人暂时离开,还会回来。
简桦说:“特使大人,那天夜里,我和飞城在门口说话,听见了警报声,匆匆赶到这里。看见了已经重伤不治的将军,和忙着抢救他的邵续霖。”
刀疤特使点点头,嘲笑地说:“这个我们都知道,有问题吗?”
简桦像是没有听见他反问中的嘲讽,说:“有一点你们不知道,那天,将军本来已经入睡,后来发生了其他事,才临时起意去了办公室。这个事情,只有我知道。如果他有意要谋害将军,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卧室,而不是办公室。”
看刀疤特使想说什么,简桦连忙又补充道:“在飞城来之前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的时间不多,不可能先去了卧室,再找到办公室。”
除了简桦、邵续霖和已经故去的养父,其他人并不了解那夜发生争执的具体关键。
“邵续霖说,他听见了警报声,然后又听见了将军的声音才急忙赶到了办公室。这一点已经被您们推翻了,您们试验过,在办公室传来的声响,在客厅不可能听见,”简桦说,绕到了写字台的后面,扶住了高背椅,好像养父还在那里,“您们忽视了一种情况,如果那个时候,门是开着的呢?”
虞飞城和刀疤特使一起转过头,看那扇暗色的门,门的后面包着一层牛皮,隔音效果极好,但是如果门是开着的,声音确实有可能传到餐厅。
简桦走过去,拉开了门:“将军办公室的警报按钮有两个,一个在将军的书桌边,另一个在门口。那一天,凶手在准备逃跑的时候,拉开门,同时在门口按响了警报。只是那时候,将军虽然受重伤,但是他仍旧在最后时候挣扎了,他连人带椅子跌到了地上,才有了邵续霖听见的声音。”
刀疤特使以为简桦为了保住邵续霖已经走火入魔了,脸上还是怀疑的讽刺的笑。
虞飞城却陷入了深思中,半天,他抬起头来,问:“那凶手呢?”
简桦走出了门,走了两步,停在拐角一个大的落地装饰花瓶前,说:“凶手才出门两步,邵续霖听见动静,就赶了过来。两人差点狭路相逢,凶手灵机一动,就近躲在了这个大花瓶的后面。”
虞飞城走过去,那花瓶才到他的下颌,也较为窄小,挡不住他的身躯。他皱了皱眉,说:“那凶手一定是个身材瘦小的人。”
简桦听出了他的怀疑,笑了笑,也不急着解释,说:“凶手躲在花瓶的后面,邵续霖一心担心将军的安危,也没有察觉这里有人躲藏。”
“你说的就像是亲眼看见,”刀疤特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简桦,“你有证据吗?”
简桦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指着地上说:“你们看地毯上的痕迹。”
果然,花瓶旁边的地毯上,有一个深深的圆形陷下去的痕迹,大小和花瓶的底座相仿。
“这个审美很令人着急的花瓶,在那一天被人移动过。”简桦说。
“照你这么说,凶手那个行事缜密的人,居然会在这里露出破绽?他为什么不把花瓶的位置归位?”刀疤特使仍旧无法信服。
“他没有时间,”简桦说,“他原本是想把证据全部消除,在邵续霖冲进将军办公室以后,他确实把花瓶往原位推了推,您们可以看见地上痕迹的周围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毛边,但是,很快他的动作就不得不中断了。”
“我和你也赶到了。”虞飞城恍然大悟,说道。
“对!”简桦说,“凶手看见我和虞飞城,不得不第二次躲到了花瓶的后面,很可惜,当时我们也完全没有留意到这里的情况,等我们也进了将军办公室。凶手害怕还会有其他的人来,顾不上花瓶的位置,急匆匆逃走了。”
刀疤特使的面容开始露出焦虑和思考的神色。
简桦带着他们,走到了餐厅:“那天夜里,邵续霖喝的酩酊大醉,倒在这边人事不省,我听见了门铃声,赶去开门。这时候,凶手来到了餐厅,他看见了酒醉的邵续霖,走过去,拿起了邵续霖平常用的餐刀——那上面有邵续霖的指纹。他拿起餐刀,用餐巾擦了擦刀刃,走去了将军的办公室,谋害了他。”
“那个人是谁?”虞飞城问。
简桦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说:“屋子里没有外人入侵的迹象,那人知道走廊的布局,会利用走廊上的摆设逃脱,知道平常就餐时邵续霖的位置。最重要的是,那人知道那夜,将军在办公室里。”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个巫师吗?能从火焰里看见将军坐在办公室里工作?”刀疤特使终于又找到了嘲笑简桦的机会。
简桦摇摇头,依旧无视他的嘲讽,引着他们走回了养父的办公室。
“将军身体不好,常常会失眠,那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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