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琏瞅了大自在天一眼,似乎是猜到对方的想法。他用手指弹了弹大自在天的额头,颇为认真地解释:“奇珍异宝,滔天权势,对我们而言确实是都无需在意的事物了,但是,这个人将救我于百难千劫中,与我而言,确实是需要把所有一切都投入来回报的。”
“我的回报不是他做这件事情,世俗认为其价值几何,给予同等报答;而是……他所做的事情,对我而言,价值几何……”
余琏看见大自在天一脸不屑,最终停下了下来。
“叽(迂腐)!”大自在天骂道。
余琏不做声了,他之行事,并不是为了他人的认同,而是为了无愧于心。这是两人的道之分歧,谁也不会认同另一人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弯月西移,月光照得余琏的一头白发隐隐泛着玉一样的光泽。良久,余琏打破了沉默:“那孩子说要建立一个门派。”
“叽。”大自在天随口应了一声。
余琏不满地用手指再次敲了敲大自在天的鸟头:“……这个时候建立门派,而且,还是……至少不逊色于太衡剑派的门派?”
正道五门的优势,远远不是那些没有接触过的人能够想象的。
这代表什么?
大自在天顺着余琏的话头思索:“叽叽叽叽叽叽……(嗯,说明他很有自信,觉得自己也能闯荡出一番天地……说不定还有什么奇遇,天材地宝,完整的功法之类……)”
余琏实在无法忍受大自在天半天抓不到重点,他盯着自己的手,猛地蹦出一个词汇:“归元。”
“叽叽(什么归元)?”大自在天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但下一秒,他脸色变了,语气也变了,“叽叽叽叽叽叽……(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竟然有人瞄准了正道五门的位置,真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壮举。)”
说着,大自在天蹦跶到了余琏的肩膀上:“叽叽……(我终于在这场无聊的男男感情纠葛中看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了,老不死,我支持你搅合进去。)”
余琏哭笑不得。
大自在天很人性化地拍了拍余琏的肩膀,安慰道:“叽叽叽叽叽叽……(不用现在就垂头丧气,依我看,你还是很有插脚的余地的,至少……)”他冷笑一声,“(那个叫做太史的小孩,和陆尘潇完全不是一路人,他们要能成,我就……)”
他寻思了一下,补充道:“叽叽叽叽……(学鸡叫。)”
余琏愣了一下:“可是你现在的叫声和鸡也没什么差别啊。”
“叽!(闭嘴!)”
☆、第九回冒充
第二天清晨,天刚破晓,一只长得颇为肥硕的田鼠从篱笆地里钻出来,空气还有些微寒,田鼠的皮毛上沾上了晶亮的露水。它往前窜了几步,很快就找到了新粮食——那是被人加工过的灵药。那鼠也知道是好东西,爪子一刨,叼着灵药飞快地往洞穴里窜。
但田鼠还是慢了半拍。
一只手抓住了它的尾巴,将它提起来,升至半空,和一双还有些困顿的,属于人族的双眼对视。
——太史飞鸿忍不住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
真奇怪,他居然在这霜寒露重的地面上睡了一觉,明明还答应了阿潇帮一个小孩煮药来着,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甜的梦,现在还不远醒来,只希望那梦能更长一些。
太史飞鸿内疚地反思了好一会儿,从药篓里捡起一根薄荷放在嘴里嚼了嚼,立刻,那种清冽的味道遍布口腔,太史飞鸿总算从昏昏沉沉中彻底清洗过来。
至于这个吵醒了他,偷吃灵药的小田鼠……
太史飞鸿把药材从田鼠嘴里扯出来,这种遭受了鼠灾的灵药,无论如何也不能入药了。但这么放任生灵偷吃,容易不小心喂出一只妖怪来,这也是要算在太史飞鸿身上的因果。
经过了正轨的太衡剑派私塾的教导,太史飞鸿也不再是开始的乡巴佬了。
“抱歉啊,这药不能给你。”太史飞鸿把田鼠捧在手里,摸了摸对方的脑门,“不过,我有一些别的藏品可以补偿。”
他说着,在怀里掏掏,翻出了一个夹子,打开来,全是各类的肉铺甜点。这就是借居在宝络仙子门下的好处,周围基本都是女弟子,心灵手巧,大多都有些源自凡间的小爱好。陆尘潇警惕不碰外人的东西,太史飞鸿就没这么多心思,别人送他就大大方方收下,时日一长,积攒了不少零碎玩意儿。
——就是香囊饰物居多,已经到达了每日换一根发簪都能持续一年的地步了。
那田鼠虽然知道灵药对自己有好处,但毕竟尚未通灵,被吃食的香味一激,顿时忘了之前的委屈,咬上了一枚最大的糕点,纵身一跃,就从太史飞鸿手上跳下来,飞快地窜入了洞穴。那饿死鬼的模样逗得太史飞鸿不由莞尔一笑。
太史飞鸿没有把这个变故放在心上,他一松手,重新把食盒放入了芥子袋中,手臂一垂,就看见一条白纸从袖子里飘出来了。
这是什么?
太史飞鸿将其摄入手中,定睛一瞧,只见上面四个大字——勿疑阿潇。笔画很重,力透纸背,观那字形,和太史飞鸿自己的手书别无二致。见状,太史飞鸿不由目光一凝——
这是什么?
……
陆尘潇今日刚一出门,就看见太史飞鸿站在自家门口,凭栏——凭篱笆眺望,倒是颇有一股深沉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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