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了窗帘的卧室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门缝里透进来小客厅里的光亮驱散了些许黑暗,而我更像是一个潜伏在这黑暗里的幽灵一般,整个人都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十二分的警惕。
虽然安安说了无数遍我绝对不可以出去,但是听听墙角总还是可以的吧?
老天爷啊,我真的完全不记得自己失忆之前到底做了什幺好事,以至于现在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一丁点的动静就吓得要躲藏起来,疑神疑鬼得快要疯了。
门另一边传来的动静依稀是好像有什幺人,除了我跟安安以外的第三个人走进来了。
我听见安安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冷静得倒不像是他那个年纪的小孩子。
另一道陌生的声音似乎来自于一个男人,成熟又冷淡的嗓音,虽然听不大清楚,但是却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压迫的气场。
绝对不是今天中午听见的快递小哥的声音。
他们好像走到客厅坐下来了?
“……把他交出来。”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我只听见他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幺。”
这道声音是安安的,不假思索的否决了男人的说法。
果然还是被安安说中了!这是讨债的上门了吧!怎幺办?安安还只是一个毕业没多久的高中生,哪里应付得了这种利欲熏心的讨债鬼!
就在我这片刻的迟疑间,门外的客厅传来一阵刺耳的碎玻璃声,听起来就像是什幺摔碎在地上了,紧接着,我听见了安安压抑的一声痛呼!
不好!莫非他们要对安安动粗了?!
再也藏不下去了的叔叔我把安安千叮万嘱的话抛在脑后,推开卧室的门,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大喊出声:“放开我侄子!有什幺冲我来!他还只是个什幺也不懂的小孩!”
映入眼帘的画面却与想象之中的截然相反,只见一个穿着雪白唐装的清俊青年手里拿着一条极细的皮鞭,皮鞭另一头紧紧缠住安安纤细白皙的脖子,客厅的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杯反射出一片璀璨的光芒。
安安整张小脸都憋红了,看见我出来,目光一紧,又气又急得说不出话。
雪白唐装打扮的青年有一张格外清俊温柔的脸孔,偏偏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儿也不温柔,那双似乎凝结了冰霜的眼眸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忽然冰雪消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只是问道:“华澜,你没事吧?”
华澜?
那是谁?难道是我的名字吗?安安从来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安安难受的小脸,又看了一眼青年骤然柔和下来的表情,试探道:“你先1┐2▄3d→i点松开他。”
青年拿着皮鞭的手微微一扬,那鞭子就像活了一般,立马就松开了安安的脖子,乖巧的回到了青年的手里。
安安抬手捂住受伤的脖子,委屈的几步跑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手,泪光闪闪的喊道:“叔叔”
我心疼不已的轻轻碰了碰他被勒出一条红线的颈项,安慰道:“安安别怕,叔叔在这里。”
抬头就看见青年错愕的表情,微微蹙眉的望着我,欲言又止道:“华澜,你这是怎幺了?”
原来这还真是我的名字。
看起来青年并不像是来讨债的人啊,眼下这情形,倒像是颇有几分交情的故人,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坦白道:“对不起,我失忆了,什幺都不记得了。”
青年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如雪,随即却将矛头转向了缠着我手臂的安安:“秦而安,你到底对他做了什幺?!”
安安拽住我的手臂,理直气壮的吼了回去:“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你跟那个催眠师对叔叔做了什幺?!”
催眠师?!那又是何方神圣?
等等,安安之前明明说我是在浴室里滑到摔到了脑袋才会丧失记忆,这又跟催眠师扯上什幺关系了吗?还有,眼前这个雪白唐装的青年又是谁?
不等青年再开口,安安抢先对我说:“叔叔!你不要相信他的!他分明就是跟那个催眠师串通好了想要暗害叔叔你才对!是他背叛了叔叔!”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再次给了安安响亮的一耳光:“你休想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催眠的事情也是华澜事先同意的,只不过中途出了一点岔子。倒是你,又是哪来的本事从我眼皮子底下绑架走了华澜?!”
催眠?绑架?
他们两个到底在争论什幺?
安安捂住脸,毫不畏惧的抬头出言顶撞道:“我为什幺要告诉你?除非你先告诉我为什幺要催眠叔叔?你早就跟那个催眠师勾结好了对吧?!叔叔怎幺可能同意被催眠,一定是你们这对狗男男想害他!”
眼看着安安再次要遭殃了,我连忙挡在他身前,只听见本应气得浑身发抖的青年冷到极点的声音:“秦而安,我看在你也是我侄子的份上,不想动手。最后警告你一遍,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一时之间,信息量多得爆炸。
我已经顾不上去安抚快要炸毛的安安,只是不可置信的问脸色难看到极点的青年:“什幺?你说安安也是你侄子?那我跟你岂不是……”
青年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亲生兄弟,你是我的哥哥,华澜。”
这句话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把我砸得快要晕过去,晕晕乎乎间,还记得问了一句:“那安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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