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改变了她一生的人。只比她些微年长,并未撑伞,穿着也很朴实无华,不像大户人家子弟。”
“他神情很是冷漠,走过她身边连余光也不看一眼。这样的人,也不像一个亲切和善的人。”
“可她偏偏像个小疯子般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脚,死死不放。”
“这世间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发生了,叫做缘分。所以我想,可能就因为并非出自他本心,所以他们之间,至多算是有分无缘。”
林祈墨心头仿佛有根弦被轻轻触动。
殷若潮继续道:“从此以后这小丫头日日缠在他身边,总算是得了一个家。”
“这个家里头,长辈只有个大伯伯。他对小丫头从来不甚理睬,只供吃穿用度,倒不吝啬。他对小公子却是嘘寒问暖,如亲爹般无微不至。”
“小丫头在那里住得开心极了。但她看得出来,那小公子却从未真正开心过。”
“好景不长。大伯伯突然有一天就不行了。整个家里突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和一群下人。”
“之后小公子便常常外出,很忙的样子,很少再回家。一个冷冷清清的家,空空荡荡。这丫头就费尽心思缠着他教她几招几式。百无聊赖的思念之中,学了一手好琴。”
“但终于有一天他再也不回那个家了。他住到了别的地方。聚更少离更多。她只能日日夜夜等他时不时传来的消息。”
“一个最害怕孤独的人,却偏偏为了另一个人,要忍受那种令人窒息的孤独与思念。”
殷若潮顿了顿,一抹奇怪笑意更甚,道:“所以她十七岁那年,千方百计叫了他回去。但她一见到他,就知道那个人已经不一样了。”
“他的眼睛里,居然已不再是千里冰封。”
“她很惊喜也很害怕。第一次明白不可抗拒,无法逆转的无奈。所以她掐灭了原先烧着的合欢香,倒了原先准备的合欢散。只与他坦白一次,吐露爱慕之情。”
“他听了什么也不说。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变动。已经变成少女的丫头哭了一场。从此只默默站在他身后。”
“三年之后,她一曲脉脉琴音,嫁给了对她真情实意,发誓永远待她如珍如宝的秋雨阁少主。”
殷若潮笑意变得凄然,道:“公子他,有什么事情都喜欢一个人承受。这样的人,其实最容易在风雨中受伤。天下间,只有一个他……林公子,你其实明白。”
林祈墨点了点头,说不出的神情,道:“我明白。”
殷若潮美目中浮起一丝更加异样的笑意,这使她精雕细琢的脸庞更加艳若春花。
她道:“既然如此,若潮便放了个心,告知林公子这一件关系甚重之事……”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得一声利器尖啸。一支银镖就这么以惊险狠辣之势,毫不怜香惜玉地打入她脊背。
她甚至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就如一片落叶软软落地,发出一声轻响。
雪白裙袍飘散,摊开,几乎成雪。
林大公子不是不知道有人跟踪,他也不是看不到那枚银镖。只是殷若潮在言谈之中与他相隔甚远,他正要提醒,已来不及。
他不敢救她。因为他没带兵器,若要扑身护她,恐怕会殃及自身。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一瞬间睁大双眼,倒在自己丈许之前。
他不再耽误,正要飞身去追,衣袍下摆却被一双纤细如葱失了血色的手扯住。
虽然她的力量消失殆尽,林大公子却并未摆脱。而是单膝着地,一手将她揽起怀中。
殷若潮面若金纸,泪水成河而下。大口大口呼吸着,断断续续道:“林……公子……答应我……让……公子……好好的……”
林祈墨心中发沉,道:“夫人方才要说什么关系甚重之事?”
殷若潮唇中开始不断涌出黑色血丝,已经是进气不比出气。也不管林祈墨问了什么,只管交待自己所关心之事,道:“告诉……凛云……他的恩情……来世……”
好像什么东西堵在喉头,她发出一声极微弱的哼声,臻首一偏,玉手坠地。自此,一抹香魂飘飘散散,无影无踪,再难寻觅。
痴情至此。林祈墨有些无奈地微微一叹。
他只是一时不忍,便放跑了暗器杀人的凶手。再追,为时已晚。
他抱起殷若潮轻如柳条的身子,突然感慨般想起了许多事,许多人。仿佛回到了那个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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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十二章(二) ...
林祈墨将这句话转告于商凛云之时,秋雨阁少主并未流泪。
林祈墨看得出他的痛苦与哀伤,以及他正在极力隐忍的泪水。那泪水就在发红的眼眶中打着转,还在维护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尊严。
他忍了很久,似乎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道:“我知道她心仪之人并非是我。”
他又道:“她能说出这句话,我已经心满意足。”
林祈墨坦白道:“我一直以为她动机不纯。”
商凛云愣了愣,道:“林兄为何……”
林祈墨并不回答,只是道:“在秋雨阁内,她是否有可疑之处?”
商凛云突然就有些生气,道:“她一介弱女子,温良贤淑,怎么会心怀叵测?她与你单独相处,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事?”
林祈墨张了张嘴,道:“她是知道此案秘密的。否则不会有人在她讲到关键之处杀人灭口。”
商凛云怒道:“知道又怎样?有什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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