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更是冷得不行,这样的天气泡着热热的药浴,夏越感觉舒服极了。浴汤的气味并不浓烈,是淡淡的木香,很好闻。夏越一边在浴汤里揉捏自己的肌肉,一边环视着自家的大浴房,边看边嘀咕:知道云家是大户,有浴池是不奇怪,可是泡个药浴居然也用浴池,未免有些浪费吧。夏越觉得用木桶或是浴盆就够了,不过,到底有几分心思是因为想尝试木桶洗澡,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半炷香后,小厮进来把夏越扶起来,穿戴齐整走出浴房时,夏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几天来一直缠着他的手脚酸痛感也消失了。就算知道只是暂时的,他也很惊喜药浴的效果。
有精神了,他就有点想四处转转,可又不知道能去哪儿。新房他肯定不能过去,布置完了之后要让新夫郎在里头等着的,他现在过去就坏了礼数了。说起来,他今天才知道睡了好几天的居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云夏越昏睡之后,家里将他移到了通风透气更好的东厢。夏越看到自己睡的是拔步床,便以为那是自己的房间,现在想想,大概是为了他特地搬进去的。
说到拔步床,刚刚往浴房走时他就看到了家仆扛着一张大大的拔步床穿过庭院,看起来比他这几日睡的那张还要大,小厮说那是他成亲的新床。夏越差点就想过去围观了,拔步床又称千工床,听就知道绝对不是几日可以完成的。他这亲成得这么匆忙,就算从祖爹爹决定要给他冲喜那天算起,到今天都没有十天,这么点时间他家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么大一张新床的啊。
夏越再次为云家身为大户的底气感到折服。
神清气爽的夏越站在游廊里,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忙忙碌碌,顿时对无所事事偏偏又帮不上忙的自己感到有点不自在。可是自己住的院子现在似乎也不适合回去,毕竟正房正在作新房布置,正是人多忙乱的时候,就算他不怕吵扰,也担心碰上被请过去的新夫郎。
无奈地想了想,夏越只得吩咐小厮去抱个火盆来,然后带他去书房。据说,他接下来是不能进食的,必须等到等礼成之后,本来就暂时只能吃些流食的夏越觉得自己要饿起来实在太容易了,于是选择了看书转移注意力。
到书房要穿过花园,环境很是安静,夏越烤着火盆,选了本《昏仪》一看就看到了下午。家仆们捧着喜服来伺候他穿上,又给他梳了头,整理好仪容,仪式司仪来教导了他一会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说的都是他刚刚在书本上看过的内容,他也细细听了。待司仪走了,他才低头打量自己。小厮机灵,赶紧把书房里备用的镜鉴推了出来。
夏越吃了一惊,这里居然有全身镜,还以为既然是古代就只能有圆圆的铜镜呢。这镜鉴看着很是光滑,他伸手摸了摸,摸不出是什么材质,冰冰凉凉的,不像金属,似乎是种矿石。虽然没有玻璃镜的效果,不过映得还是满清楚的。
镜中那个身着大红喜服的翩翩公子,居然跟夏越原本的相貌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身高看着也差不多,只是眉眼间能看出些病态,脸颊没有什么肉,好在身子包裹在宽大的喜服里看不出瘦削来,不知是否喜服颜色映的,脸色倒是有些红润。
夏越这时对于自己即将成亲这一事实有了强烈的实感,于是,他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怎么能不紧张呢,他之前怎么居然能完全不知道紧张呢,这可是终身大事啊,而且他连要跟怎样的人成亲都不知道。完全没有取侍郎打算的夏越忍不住开始在心里默祷,希望对方是个性子好的,要跟自己合得来,要跟自己合得来,要跟自己合得来。
他也没想具体要跟自己合得来什么,就只管在心里默默反复念着,一直念到自己被请到喜堂里。
骆越自古成亲行礼都在黄昏举行,因此仪式也称为昏礼,夏越之前临时抱佛脚用功的那本《昏仪》,讲的正是骆越的婚俗及礼数。
此时正好日暮了,宅院里都染上了一层橘色,夏越到堂前站好,就听见司仪清了清嗓子宣布时辰到。他喉咙咕嘟了一声,看着自己的新夫郎被喜倌扶着,在夕阳余晖下缓缓朝自己走来。
接下来的行礼过程与夏越在电视剧里看习惯的一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夫夫对拜,司仪高呼一声礼成,然后,新夫郎就被送入洞房了。夏越自己则要留在宴席上接受敬酒。宾客们都知道云少爷大病初愈,也不难为他,基本是他们干一杯夏越抿一口,意思意思就过去了。饶是这样,近百号人轮番敬下来,夏越也有些脚底打飘,最后在院子里给沈大夫把了把脉,就也被送回洞房了。
关上房门,听着众人送了他回来之后就安安份份离开的脚步声,夏越心情有点微妙,这是都知道了他现在洞房无能,所以连闹洞房听墙角都没人干了是吧?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遍之后,夏越深呼吸了一下,才慢慢转过身。
新房果然如他想象那般红,床很显眼,无风自舞的烛光映着做工繁复的四层垂花滴水重檐,描金的雕纹图画微微泛着金光,很有一番奢华的味道。只是这张新床是两进门,夏越站在门口,连新夫郎的鞋尖儿都看不到。
夏越一步步走过去,莫名就开始心跳加速,新夫郎盖着盖头静静地坐在床沿等着他,他有些尴尬,想观察一下这张一直很感兴趣的床来转移注意力,又担心会冷落了新夫郎。
怕什么,夏越心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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