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小厮。”游淼道:“我去送个信,就说你想与贺沫帖儿一晤,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李治锋摇头,游淼道:“让我去吧,他急着见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找我麻烦?何况你的身份是沙那多王子,手下虽然只有我一个人,由我去,贺沫帖儿才不会起疑。如果他愿意见你,也是咱俩一起去见,有什么的?”
李治锋考虑良久,虽不愿游淼独自去冒险,却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最后只得点头。
当天傍晚,所有人在白狼山前安营扎寨,巴图特地拨了一批人,为李治锋与游淼巡逻护卫,晚饭各自吃。游淼便问明方向,穿过营帐,前去格根王子的大营送信。
送信的过程出奇地顺利,甚至还没有与贺沫帖儿打照面,对方便进去传信,片刻后朝游淼说了几句鞑靼话,游淼这下有点懵了,侍卫连说带比划,打手势,大概意思是请沙那多过来见面。游淼便点头回去覆命。
李治锋听了以后险些笑得喘不过气来,游淼大窘道:“我什么都想到了,唯独忘了这层。”
李治锋说了一串话,饶有趣味地问道:“是这么说的?”
“对对,就是。”游淼说:“大概意思差不离。”
李治锋点头道:“请咱们过去吃晚饭。”
游淼点了头,找出随身带着的衣服,两人到了这个时候,有巴图罩着,都不必再伪装了,便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李治锋洗去易容,摇身一变,恢复了丰神俊朗的模样,一袭狼裘袄一上身,作犬戎人打扮,游淼又给他戴了顶狼尾帽,看着他的英俊面容,简直心驰神醉。
游淼自己则依旧穿着束身的犬戎常服,区别只在于戴了一顶稍小的狼绒帽。李治锋注视着游淼的双眼,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说:“你穿犬戎服,想不到也很好看。”
那是刚来大安时,游淼逛街与李治锋选的,游淼看看镜子,笑了起来,总觉得不伦不类,但在李治锋的眼里,却是极其好看的。
他已经和刚到中原时不一样了,傲气内敛,身穿华服,颈戴狼牙链,狼裘袄的纽扣以珍珠制成,李治锋袒露着健壮的胸膛,露出充满力量的胳膊,将一把匕首系在腰畔。
游淼则系上裘袄的扣子,背了一把木弩,两人系上狸毛围巾,在小雪里走进了格根王子的大营。
贺沫帖儿的营帐内莺歌燕舞,众人正在喝酒,锡克兰满怀心事,一见李治锋与游淼进来,那眼神登时变得极其复杂。
李治锋与游淼解下武器,交给帐前护卫,李治锋把左手放在右肩上,再平举,翻过手掌,掌心朝上,朝着整个帐篷内缓缓一让,说了句犬戎话。
“沙那多归来,各位老友,近来可好?”
一名鞑靼贵公子看着李治锋,笑道:“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来自远方的朋友,是什么令你追逐着西风,来到此地?”
游淼打量这人,心道应该就是格根王子了。
锡克兰冷冷哼了一声,不置理会。
这一次,李治锋以汉语答道:“南边的事情都办完了,打算回到族中,过塞外的生活。”
贺沫帖儿道:“你以为今天到了大安,以你为南朝打了这么多年仗的份上,还能全身而退?”
李治锋微微一笑,答道:“不过是报恩而已。”
贺沫帖儿冷笑,打量李治锋,一时间乐声停了,场中数人都不言语,似是各怀心事,最后还是格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说:“我敬你一杯,沙那多,久仰。”
李治锋道:“不料一别多年,鞑靼竟已如此昌盛,久仰。”
贺沫帖儿看着游淼,淡淡道:“你还跟在沙那多身边?”
游淼不敢多言,微一欠身,简单点头,李治锋回头看游淼,又朝贺沫帖儿笑了笑,说:“这小子会一路跟着我,来日回犬戎族去。”
这句话一出,锡克兰登时起了戒心,沉声道:“沙那多,你大哥找了你许多年,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给族人送封信?”
“我说了。”李治锋淡淡道:“立场不同,且一战而败,我也无颜回来见大哥,总要做点事出来。”
格根笑道:“你若愿意回东北长白山,倒是可以与你兄长谈谈。”
游淼想起一事,根据他掌握的情报,格根在争夺王位失势后,所封的地方确实就是长白山一带。这也难怪他与达列柯交好,看来从长白山到黑河一带,犬戎、鞑靼确实达成了某种协议。
李治锋沉吟,而后开口道:“总要与他谈一谈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殿下与贺沫帖儿将军,会站在谁那一方?”
李治锋这话一出,与席者登时神色各异,谁也料不到,李治锋居然会开门见山,毫不掩饰地就把本意说出来了。贺沫帖儿哈哈大笑,摇头看着李治锋。锡克兰的脸色则变得十分难看。
李治锋喝完手中那杯酒,正色道:“我是沙那多,不是达列柯,我与我兄长不一样。”
“好!”格根王子忍不住赞叹道:“这才是我草原的汉子!”
“可是格根殿下。”李治锋道:“那句话我当年就朝贺沫帖儿将军说过,今天我还要说,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一无所有的沙那多,但有朝一日,我总会取回我应得的一切!”
李治锋上前一步,数人都被他威势所摄,只有贺沫帖儿目光炯炯,毫不避让,看着李治锋。
“选择现在帮助我。”李治锋扫视筵上诸人,又道:“抑或是阻碍我,朝我兄长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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