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的下人们见到楼璟,各个低眉顺目,不敢多言。管家看着那步伐整齐、神情肃穆的东宫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府中怕是要变天了。
“既然濯玉大归,这家自然也就分不得了,今日就让濯玉把嫁妆、家产并入公中,以后还是一家人。”楼见榆对两个弟弟说道。
二叔和三叔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楼璟把家产并入公中,对他们而言自然是好事,来年开春可以多分不少财产。
魏氏脸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想必是两人私下里商量好了法子,如今有了主意倒也不怕了。
楼璟进得正堂,就看到四个“面色和蔼”的长辈,不由得挑眉,这是商量好了怎么对付他了?笑容不变地上前给安国公行礼,“多日不见,父亲可安好?”
“安好,”楼见榆漫不经心地应着,瞥见立在门外的八个东宫卫,不由得脸色一变,“你既已经不是太子妃,怎的还带着东宫卫?”
“回父亲,这些是儿子使惯了的,闽王殿下那边不缺人,儿子特地讨了来,免得府中多了我这个人,父亲的人手不够用。”
“你……”楼见榆对上楼璟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觉得心里一凉,这小子明显来者不善!
“世子回来了,咱们以后就还是一家人,这朱雀堂的用度还是从公中出,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我说就是。”坐在正位上的魏氏忙笑着打圆场,用手背打了一下楼见榆放在桌上的胳膊,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小不忍则乱大谋,把家产要回来是正经。
楼见榆回过神来,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你既回来了,就还是安国公府的世子,嫁妆自然还是要归到公账上的,往后你再娶妻好做彩礼,明日让程修儒把分家的文书拿去京都府衙门里重新办了,还归到公中。”
楼璟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来,轻笑着道:“若言离更合,覆水定难收。家产已经分了,岂有并回去的道理?”寻夏忙奉了茶来,楼璟接过,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楼见榆的脸立时变得铁青,三叔怕又吵起来,忙出声道:“濯玉啊,这你爹还没死呢,怎好现在就分家?”
二叔忙给了三叔一肘子,这怎么说话呢?
果不其然,楼见榆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二叔忙抢先道:“你祖父过世不足三年,如今父亲尚在,你就想着分家,这事拿到京都衙门去,定判你个大不孝!这以后日子还长着,你是世子,国公府的家产迟早是你的,你这又何必呢?”
在二叔看来,楼璟这般作为很不可取,既然回来继续做世子,就应该把家产并回来,到时候承爵位,祭田、祖产,甚至包括他今日交出来的,都还是他的。
楼璟用杯盖悠闲地挡了挡茶末,缓缓吹了一口,这才抬头看着父亲道:“分家在废太子之前,那些已经过了公文的家产便是我的私产。”意思是,那些已经是他的了,往后他要是继承爵位,现在公中的家产也都是他的。
“你,畜生!”楼见榆抓起手边的杯盏就朝楼璟摔去。
楼璟抬手挽了个花,连同杯盖一起稳稳地接住,看着撒了楼见榆一手的茶水,轻轻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可是御赐的龙井,”这般说着,把杯盏交给身后的寻夏,“去,给父亲重续一杯。”
当面争吵倒还好,最气人的莫过于你已经快气炸了,对方还是安稳如山的样子,似乎在看一场猴戏,在你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还会拍手叫好。
楼见榆气得直哆嗦,“小畜生,今日必须把家产拿出来,否则,明日我就去皇上面前,告你个不孝,撤了你的世子之位。”
“这府中如今只有我一个嫡子,父亲撤了我的世子位,是要给谁?”楼璟说着,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魏氏的肚子,“父亲莫不是已经准备好了新世子?”
魏氏不由得脸色大变,涂着丹蔻的指甲差点嵌进手心里。
“濯玉,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父亲还在孝期呢!”二叔自然明白楼璟意有所指,立时不赞同道,孝期怀孕可是大不孝,这话是说都不能说的,万一被下人听到只言片语出去乱传,楼家可就丢大人了。
“就是,这话可不能乱说,”三叔吓得不轻,低声嘟哝道,“你父亲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丢人的事,可莫瞎猜了。”
楼璟只是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父亲,但笑不语。
楼见榆看他这幅样子,意识到情况不妙,看着两个浑不知情就跟着瞎掺和的庶弟,恼羞成怒道:“叫你们两个来,是让你们当搅屎棍的吗?滚回屋去,少在这里碍眼!”
二叔和三叔被噎得不轻,二叔不服气的想说什么,被三叔拉了拉,“大哥,你别生气,我们走,我们先走了。”
二叔被三叔拉着起身,只能咽下一口气,冷声道:“这事我们也搀和不了,你们父子俩商议吧。”
二叔与三叔气哼哼地走了,只留下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地坐着,魏氏坐在一边脸色苍白地发抖。
“你待如何?”楼见榆瞪着楼璟,他算是明白了,这小畜生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这般有恃无恐。
“这话该问父亲,”楼璟放下杯盏,单手支额,轻点了点眉心,“孝期有孕大不孝,但不知儿子把这事告知皇上,皇上会不会直接削了父亲的爵位,让儿子承国公爵呢?”
“你……”楼见榆脸色大变,没想到这小畜生竟如此狠毒。
“世子莫不是说笑呢?”魏氏强自镇定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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